继续往前,木芙蓉盛开得越来越鲜艳。
路边春草很深,有灰色的野兔嗖地一声窜过去。
沿途,没有行人。
一个人也没有。
凫风初蕾依稀只记得当年从湔山小鱼洞漫卷而来的大暴雨,却在仓促之中并未降临金沙细看,便顾着逃命去了。
可是,那场大洪水也罢,或者大暴雨也罢,千真万确让人民很久不敢归家。
直到临近城门。
凫风初蕾才抬起头。
金碧辉煌的城门,依旧空无一人。
就连城门正中的那颗巨大的红宝石也寂寞地在夕阳中散发出淡淡的光彩,千年万年,奢华高贵地站在那里。
城头也爬满了野蔷薇,拳头大小的红花开得鳞次栉比,密密匝匝,鲜艳夺目,仿佛要用一大片的红色花海彻底将整个金沙王城霸占。
凫风初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蔷薇花。
记忆中都没有。
那是这一年才生长起来的野花。
它们肆无忌惮地将昔日高不可攀的金色城墙牢牢占据,一副主人的姿态,舍我其谁。
凫风初蕾停下脚步,心想,这红蔷薇,竟然远远胜过红宝石的气势。
毕竟,什么样的宝石,都比不上热烈盛放的生命。
贴身珍藏的金箔,不经意地撞击了一下心口。
她伸出手,放在跳动的地方,心跳,慢慢地平息下来。
她忽然很平静。
就如一个远归的人,终于到家了。
委蛇奔上去,推城门。
城门一动不动。
委蛇加了力度,城门还是一动不动。
它笑:“这可难不倒我!”
城墙虽然有三丈多高,可是,四围都是空荡荡的。
飞度,易如反掌。
委蛇干脆跃起来,三五丈粗的蟒蛇之躯,打算从墙头直接飞进去。
可是,它庞大的身躯刚刚飞到城墙上空,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弹回来。
无形之中,竟然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它大叫:“好邪门,这城墙上头明明空荡荡的,居然进不去。”
凫风初蕾却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金杖。
金杖的八只飞鸟,刚好对准城门的阳光。
沉重地轰隆声后,城门訇然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