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推着韩进春送他出院子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的事儿,回转的时候见哈里奇还跟在自己身边,叶昭诧异道:“又怎么了?”
哈里奇苦笑道:“主子,奴才的话你半点不放心上,奴才给主子寻了宝贝,主子可都忘了!”
叶昭这才省起,却瞪了哈里奇一眼:“别跟我矫情!还不头前带路?”
叶昭越是这般神态,哈里奇自是越觉得主子和他亲近,没拿他当外人,忙喳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引叶昭走向左跨院。
本来是城守尉衙门的偏厅自从叶昭到了后才布置得有模有样了,照例八椅四几的布局,铺了红色暖毡,桌案木架上摆了些青花瓷器,有点关内大户人家花厅的味道了。
叶昭进了花厅却是一怔,却见厅中站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位一看便知是达呼尔妇女,而另一个却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女,肤色雪白,鼻梁高挺,面相却是典型的罗刹美女。从整个种群来说,罗刹美人儿比之西欧金发美女少几分妩媚,多几分别样的冷酷诱人之美,却更容易令男人兴起征服蹂躏的情欲。
而面前少女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高佻,婷婷玉立,裹了件雪白的欧式少女冬装长裙,纤腰一握,美胸高耸,小小年纪,却是发育的性感爆炸,有着超级模特的魔鬼身材。
只是此刻的她满脸惧怕,娇躯微微颤抖,诱人的深邃碧眼有丝哀告,她身上白裙布满泥污,应该是摔倒在泥水中所致,鞋子早就不见,现在穿了双达呼尔族的草鞋,雪白小脚也同样沾了泥巴,狼狈而又恐惧,好像待宰的羔羊,却更容易使得男人兽性大发。
“主子,您看怎么样?”哈里奇献宝似的指着罗刹小美人儿,实则前几日捕获这小美人儿的是他营下一名管队,捕获这小美人儿的一瞬,管队马上就眼睛放光,这自然要献给都统大人,当下就吩咐手下不得动手动脚,更很快叫人去寻了一名达呼尔妇女来看管她,亲自带队送小美人儿来瑷珲。
哈里奇却不说那管队的名字,心说回头赏他大把银钱就说都统大人赏赐就是,也不算亏了他,这天大的功劳,可就得给我了。要知道都统大人家眷不在身边,又是少年轻狂之时,怕早就想这风花雪月之事了,给都统大人寻到异国美女,可不比什么功劳都大?
哈里奇不提管队之事,只道:“主子放心,标下们没人碰过她,她身上泥污,是自己从马车里跑出来摔倒所致,奴才又不好着人给其梳洗,连夜送了过来。”
叶昭微微诧异:“马车?”
“是,由西而来,有骑马的卫兵三名,被标下们当场格杀。”哈里奇倒是打听的清楚,免得主子问时露怯。
“哦?那要玛德教士问过她的来历了么?”叶昭又看向那少女,看衣着不似普通人家出身,又有卫兵,可不知道是什么人。
哈里奇就干笑两声,说:“那倒没,不过虽然标下那一队向北走的极远,但估摸着她也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不然也不会只带三名卫兵出行。”
哈里奇开始寻到些罗刹物件儿倒喜欢找玛德教士请教几句,请玛德教士给鉴定是什么宝贝,可渐渐的,就觉得和这老东西话不投机,每次都要讲些大道理,什么仁慈啊,不贪心啊等等,谁耐烦听他这些?
而这罗刹小美人儿,就更不会令玛德教士知晓了,不说这种强抢民女的事玛德教士又要罗嗦,就这小美人儿的身份,这般漂亮,万一是罗刹国公主,主子还怎么享用?怕是要送去京城交由皇上处置了,所以还是糊涂些好。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自不会有欺君一说。就算真是公主,那我也自然是不知道。
叶昭自不知道哈里奇的心思,听哈里奇的言语倒是点了点头,倒不是哈里奇的话分析的有道理,而是远东一地妇女多是妓女,若不就是贫苦人家举家迁徙,贵族血脉,自不会来这不毛之地,有三名卫兵护卫,多半是罗刹军官家眷了,女儿未婚妻之类的角色。
“主子,您看她怎生处置?”哈里奇眨着小眼睛问。
叶昭犹豫了一下,道:“留下吧。”
哈里奇马上喜出望外,打千:“喳!奴才这就去叫喊马嫂来帮其梳洗。”马嫂是两名伺候叶昭的旗人妇女之一,城守尉盛奎给调拨来的,帮都统大人洗洗涮涮干些杂活。
叶昭微微颔首。
晚上时节叶昭在书房召集了几名达呼尔勇士密议了好久,出来时节儿已经三更天了,等叶昭施施然来到内宅小院,见到寝室前站着的马嫂,开始微微一怔,随即才省起那罗刹小美女的事儿,心里不禁苦笑,看来马嫂尽忠职守,自是怕那罗刹少女逃脱了。
“大人,容奴婢再进去搜一搜。”见到叶昭走过来,马嫂忙福了下去。
叶昭就摆摆手:“不必了!”看那少女模样,也不是什么敢拼命的性子。
“是!”马嫂站起来,恭恭敬敬帮叶昭推开门,退到一旁,等叶昭进屋,又将门轻轻带上。
叶昭自不是真的兽性大发要找名女子来发泄,实在是若不答应留下她,可不知道这少女将面临多悲惨的境地。
在这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极北之地与罗刹人作战,对于新军团勇军纪,叶昭实在没办法太过苛责,尤其是新军,家眷多在广州,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精壮年纪,孤身关外,瑷珲城又无营妓,出现强奸罗刹妇女的事无可避免,不过俘获罗刹妇女并不常见,是以叶昭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早有严令,若敢欺辱大清国民,必斩之。大清国民自然包括旗人、汉人以及达乌尔等边民部落。
眼前这罗刹少女,自己若不说留下,等待她的悲惨命运显而易见,虽说对罗刹鬼子恨之入骨,但既然撞到了,叶昭还是不能无动于衷,毕竟被迫屠杀罗刹村落平民之事,叶昭思及心里就不是滋味。
寝室有黄鹂鸣翠柳的锦绣屏风隔开里外间,红烛摇曳,碧纱橱中各色玩器越发显得雅致精巧。里间浮雕花卉装饰华美的架子床是叶昭来后令木匠打造的,奢侈华贵,悬着大红销金撒花帐子。
此刻床上锦被中,罗刹少女躺在里面,碧眸深邃,金色长发海浪般弯曲,撒在红枕上,红烛下显得极为魅惑。只是她一脸的惊惧,听到脚步声,见到进来一名男子,虽然早就知道可能面对的悲惨命运,她还是吓得紧紧裹着被子向后挪,碧眸满是惊慌。
叶昭微微蹙眉,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用中文英文法文都问了,那少女全无反应。
无奈下,只好用起了蹩脚的俄文,却是这段时间跟玛德教士学的,只会简单的几句,询问犯人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