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深到了门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苏叶已经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开门出去了。
苏叶的心很乱,她根本就理不清楚头绪,也搞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她要承认,她的情商,在这些事情面前,相当于为负。
如此不行,理不清她也要理一理。
首先,她为了搞明白母亲的死接触周家,除了之前乌龙的与周浦深重逢,之后一路顺利,但她却犹豫了,不想再要那个答案了,她跑了,他不准许,然后,然后……。
回忆卡壳了,想不起来她何时对他有了异样的情愫,甚至想不起来是如何确定了关系的。一切都太顺其自然,没有仪式般的宣言代表一个转折点。
所以,爱是什么,她爱不爱他?
又回到原始的问题。
苏叶感觉自己从脚趾头到发尖儿都窜着叫做“烦躁”的电流,她十分不舒服。
“啊——”哀嚎一声,苏叶把头埋进抱枕里头,双手揉着脑袋,烦!
闷得喘不过气她才叹着气起身,不意料地撞上周浦深的视线。
他站在门边看着她,眼神像看马戏团里的猴。
苏叶抬眼,远处的镜面装饰品里头,映着她破马张飞的脑袋。她伸手把头发拂顺了,站起来说:“我去拿毛巾。”
她的头发还湿着。
周浦深在门口拦住她,扬起手中的吹风机,“不用了。”话音刚落就一把捞起她抱起来往浣洗间走。
看来该弄个梳妆台了,周浦深想。
苏叶看着他把她放到了浣洗间的贵妃椅上,看着他插了电,琢磨了一下开了风,伸手感受了会儿温度,又调试了会儿,才扭她的肩膀,“转过去。”
她呆呆地,照做,温热柔和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他的指尖在她发丝间窜梭,动作很生疏,但轻轻柔柔的,唯恐扯着她。
她受伤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吹头发了,吹风机虽然不重,但她的头发长,一吹就要吹很久,她的右手拿不了那么久,左手又不灵活,索性就每次都满满擦干。
她不自觉抬起眼皮,透过大大的镜面看他。他站在她身后,专注地给她吹,拿头发的时候很小心,避开了刚才被她揉得毛躁的地方,先吹散了,通了,才用手梳开。。。。。。
他那双手,摸过枪,管着印,签过亿万文件,现在,在给她梳头。
铁汉柔情,是不是就是爱?
没由来的,左心房被撞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堵在喉间,鼻头好酸。。。。。。
周浦深正吹着,下头的脑袋突然挣开了,苏叶猛地转过身,瞬间就抱住了他、的腿。
大概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她情绪正上来,脑袋一热就想要拥抱他,然而她忘了,她坐着,他站着,她转身,脑袋正对着他的、不可说的位置。
周浦深此刻,更想杀人了。
苏叶讪讪地松了手,低着头。周浦深看到了她微微起伏的肩膀。
他心口一滞,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那白嫩嫩的脸上挂着的,不是眼泪是什么?
该死的,怎么就弄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擦着莹莹润润的泪珠子,语无伦次地哄,“宝贝,我错了,不懂就不懂,不爱就不爱,你别哭,怎么都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