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深:“她在香港,无恙。”
“……”那体温波动有什么要紧的!
苏叶答辩结束,看看时间,打了车回舍堂收拾东西。她以准备答辩为由,在公司请了三天假,只为躲过某人的视线,否则远程指挥取消航班这样的事,周浦深是做得出来的。
晚上的航班,经停的时候正好能打电话过去闲聊,他不会起疑。
苏叶出门前,把火锅的电池板取掉了,它可怜的模样会让她舍不得,然而也不方便再带上它。好在赵宝贝已经搬出去了,苏叶把火锅塞到自己柜子里锁上,若是有新室友来,也不会伤害到它。
苏叶需要经转迪拜,拉各斯,到达博尔诺州。飞机上,无论空姐还是乘客,都戴着口罩以及一次性手套,整个航班像是载满外星来客。
到达拉各斯时苏叶给赵玮伊去电话。
那头惊呼:“你有毛病吗苏叶你这时候来飞走干什么?”
苏叶说:“你就会所要不要收留我就好了。”
“我的天,我这里虽然人口流动少些,但是医疗卫生条件也更差,我住的地方和村子也没有什么区别。”赵玮伊强调。
苏叶:“赵奶奶,你都住下了,何况我呢?”
赵玮伊勉强答应苏叶,暂时不告诉凌数,只是暂时。
又转了一班机,到博尔诺的时候已经傍晚,机翼下的城市渺小如同荒原村落,黄灿灿的夕阳洒下来,又添了几分安详,苏叶都忘了她置身水深火热的非洲。
出了海关,安检员拿着温度计挨个测体温,搞得几个排队在后头的人开始恐慌,苏叶听他们聊着,心下泛起波澜,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出了机场,赵玮伊已经在等她,见到她什么话都没说,拎着她的行李箱上车。苏叶见她不说话,调侃说:“到哪里都要买车。”
赵玮伊熟习地驶离停车场,好久才回答,“反正我爸给我打的钱,我也没处花。”
她现在身上,一整套的运动服,加起来还不如她以前一个钱包贵。
苏叶感觉到她态度有些冷淡,没再搭话,静静等着她发飙。
到了她租的别墅里,她摔门下车,苏叶要跟着下,她落了锁,绕到苏叶这头,降下车窗直直看,愤愤道:“你来这干什么,现在还来得及,我掉头就送你回机场,今天还有去拉各斯的航班,你可以转机回国。”
是气愤她这个时候还要以身犯险。
苏叶回视她,“那么你呆在这不走是为什么呢?”
“我没人疼没人爱,无所谓,还可以扮扮理想主义青年,学习雷锋好榜样,你呢,你干嘛来了,要家人有家人,要朋友有朋友,趟什么浑水!”赵玮伊撑着车门,怒道。
苏叶等她眼底的愤怒慢慢沉下去,才缓缓说:“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啊。”
赵玮伊怔了会儿,开了锁从后备箱取行李,兀自走在前头。
苏叶跟着她进屋,“组织散了,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给rc的医疗队帮忙。”
苏叶:“rc?”
“高价聘的医疗队,哪儿来的医生护士都有,也不干什么,尼日利亚现在还没有感染者,我们都是在作预防工作,明天我还得去请工人建防疫站呢。”
苏叶在总部竟一点都不知道rc在做这些,“那我明天同你一起,你叫我。”
赵玮伊给她端上来一碗泡面,“只有这个了,讲究吃,”坐到她跟前,看她小口小口啃,“苏叶我搞不懂你要来干嘛?姜教授她有她的工作,周先生也有,你来干嘛,又帮不上什么忙,活受罪啊。”
苏叶嗦了两口,淡淡说:“我想离他们近一点,至少没有隔着一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