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以前也没有人照顾他,是他自己这么洗的。
宋九红着脸接过手巾子,教他从脸到脖子再到后背,一点点的来,直到手巾子抹到了他的腹部时,宋九停了手,刚才掌心摸到他的腹肌时,她有些羞耻,感觉自己在占他便宜。
见媳妇半晌没动,任荣长奇怪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双腿,“媳妇,这儿没抹。”
宋九连忙将手巾子交给他,自己洗。
自己洗就自己洗,丈夫竟然很听话,不说生气就咬人的,与传言不对。
这会儿的宋九已经不是那么的怕他了,甚至看到他天真无邪的样子,也放下了戒心。
夜里入睡,宋九想将褥子中间隔开点,没想到丈夫靠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说是他娘这么教她的,还说要是他们今晚没圆房,他娘就要赶走媳妇,他不想媳妇被赶走,所以一定要圆房。
听着这话的宋九不敢反抗了,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直到抱着她的任荣长呼呼大睡了,她才松了口气,果然是不懂的,这下她不用担心了。
一夜过去,宋九竟然是有始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头一回睡在这软绵绵的褥子上,盖着这么暖和的新被,旁边还有一个取暖的人,她竟然初次来任家的第一晚没有做梦。
想起以前她和宋六睡柴堆上的这些年,眼下这样的生活也太好了。
宋九习惯天边露出白肚就起床做事,不过今天她没有急着起床,醒来后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丈夫,这才悄悄地从他怀中挪了出来。
从袖里拿出婆母交给她的白帕子,随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昨夜捡的瓷片割开了自己的小脚指,血落在白帕子上。
宋九清理了脚上的伤,立即穿上破旧的布鞋,换上衣裳,将染血的白帕子留在了褥子下。
从三房屋里出来时,任家人都还没有起床。
宋九很快到了柴房,提着斧头就劈起了柴,小小身板,力气却是不小,是双干惯了农活的手。
任婆子起床的时候,就听到柴房里有动静,有些奇怪的来到柴房门口,就看到宋九小小身板提着大斧子劈了一地的柴,全身汗流浃背的,看得任婆子都感动了。
不过任婆子没有打扰前头认真干活的人,而是脚步飞快的往三房屋里去。
任婆子将三房的门一关,这就来到床边,看着有些凌乱的床榻,老三还睡得很香,脸上便露出了笑意,这就揭开被子一角,看到了里头的白帕子上鲜红的血,任婆子很满意,悄悄的将帕子收了起来。
任婆子拍了拍老三的肩膀。
任荣长看到母亲,连忙起了身。
任婆子问道:“你昨晚上可是按着娘教你的做的么?”
任荣长立即点头,还嚷嚷道:“媳妇好瘦,抱不住,就跟抱着个小枕头似的。”
这孩子,他这么壮实,莫把小媳妇给折腾了,三媳妇也是倔脾气,都破了身子,大清早的就去柴房干活了。
等等,老三是出了名的大力,老三媳妇还能去柴房干活?
任婆子脸色大变,再次从袖里拿出那块白帕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任婆子从三房屋里出来,这就来到了柴房,叫停了宋九,劝她先休息一下,还关切的问道:“你这么辛苦,身体没有什么不适?”
宋九心头打鼓,停了半晌看着神色不明的婆母,连忙摇头,“娘,我不怕辛苦的,有什么活只管叫我做就是。”
是个勤快的孩子。
任婆子没有提白帕子的事,而是将睡懒觉的老二媳妇叫了起来。
杨冬花昨夜想着要回娘家,就极力的讨好丈夫,没想到两人折腾到半夜,她累了个半死,丈夫终于安生了,没想到大清早被婆母叫了起来就是一顿说的。
看着劈了一地柴的三弟媳,杨冬花也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她是铁打的么?刚成亲才圆房,还有这一身力气。
杨冬花圆房的那一日,第二天都起不了床,这人不要命了自己受着就好,非得这么勤快,连带自己也受骂了。
杨冬花撇了撇嘴,任由婆母责备,心想着等会儿跟丈夫带粮食回娘家,就算现在被挨骂的补偿,谁这么早起床做事,谁就是傻子。
随着任婆子的话,大房屋里有了动静,大媳妇就跑着出来的,今个儿也是起晚了,平时挺勤快的,定是怀了身孕就犯了困。
“娘,三弟媳,以后这粗活我夫君来做,我以后早早起床,我带三弟媳做些家务细活。”
还是大媳妇说话中听,任婆子总算消了气,再看宋九,还露出一个笑容,“好好养养,你是带着嫁妆进的任家门,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好好的照顾老三就成了,家里的细活,你跟着你大嫂做点就做点,可不准再像今天这样大清早起床劈柴,咱家人手多,有柴烧。”
宋九应下,不知她婆母有没有看到三房屋里留下的白帕子,这一关大概应该是过了的吧。
“隔着早饭还有些时间,老三媳妇回屋吧,老三的腿受了伤,你得时常帮他按压按压,早点康复。”
任婆子催着三媳妇回去,宋九在两位大嫂奇怪的目光下回了屋。
还要给丈夫按压腿么?为了能留在任家,宋九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