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呼延灼的手,此时他不仅是大宋的军官,更是呼延家的长辈,他可以死守定远为大宋尽忠,但是于私而言,他更希望呼延灼可以逃出去,为呼延家尽孝。
而且呼延灼的武艺比他强的多,留在这里只是等死,倒不如留存有用之身未来还有大用。
呼延通说得声泪俱下,一旁的将士们闻之默然,呼延灼在堂哥的反复劝说下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离别的当天下起了小雨,天空还飘起了浓雾,很适合骑兵突围。在给战马喂了些豆子后,它又重新充满了活力,长嘶一声却是带着些悲悯。
将士们见到这一幕也纷纷转过身去,偷偷抹泪,随后走上城墙上张弓搭箭掩护突围的军队。
耶律马五在城外微微有些吃惊,这都围困这么久了,城内守军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反击,他掐指一算,看到有人出城猜到反击是假,突围是真。
但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除了把大军用在围城之上,还特意留了些军队用以追击突围的宋军,一旦宋军想要突围,将会损失惨重。
只见呼延灼率领一小队人马与围城的金军冲阵搏杀,城墙上的弓箭有气无力地落下,但即使是饿了许久的呼延灼也不是这些金军可以匹敌的。
随着金军人数的增加,呼延灼逐渐感到体力不支,不好!这是耶律马五故意用签军民夫来消耗他的,反正在金军高层看来,这些签军民夫的命不是命,当成耗材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骑兵一旦被步卒停滞下来,陷入近距离搏杀就失去了优势,真正的骑兵应当是游走拉开距离拿弓箭抛射的。
呼延灼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围城的金军,但还没突围出去就发现了有另一队金骑坐镇以待等着他,望着自已身边为数不多的同伴,呼延灼陷入了绝望,大吼一声向敌阵冲去。
站在城墙上的呼延通遮住眼睛不敢往下看去,止不住地摇头叹息道:“是我害了你啊,早知如此,就不让你出城了。”
城上众将士也是满脸悲戚之色,露出无奈的表情。
呼延灼耗尽最后的力气在金军阵中左突右冲,仿如入无人之境,纵然满身是伤,饥肠辘辘,但金军万人之中仍无一人可挡!
耶律马五远远地望着,也不禁赞叹道:
“早年间我跟随元帅时,从辽地入关攻宋,金军可不缺这样的猛将啊,但这些年来反倒是越来越少见到了,年轻一代的金人大多只知贪图享乐,少有能和此人一较高下的。”
“唉,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之下,随着我们这一代的逝去,金国的未来堪忧啊。”
一旁的心腹贴近他耳朵道:“将军,慎言,慎言啊!”
耶律马五这才不谈此事,只是下令若是能活捉此人者,赏万两黄金,千亩庄田,连升三级。若是能砍下此人首级者,赏千两黄金,百亩庄田,连升两级。
一时间,响应者如云,在他们看来呼延灼已然力竭,这简直是白捡的军功、泼天的富贵啊!
但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是数万骑兵造成的声势,金军见之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只因为那旗帜上写着大大的【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