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还是把银河想错了,她现在可没那多浪漫可言,她现在是个妈妈了,首要的,都是她儿子。
银河在给她儿子缝小棉袄,虽出生时已春暖花开,她还是想给儿子缝个中袄。
不过,溥皇确实来这边了,给她带了一套书来,再版的《日知录》。大儒顾炎武的《日知录》,按顾炎武自己的话说,此书“采铜于山”,“平生之志与业皆在其中”。《日知录》对士人官宦影响至深,“以兴趣始,以毅力终”出自《日知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则是梁启超套用《日知录》所言。
银河其实对这类书本没有兴趣,但是为了胎教,她也主动找来看。看看,为了她儿子,她也够能“开拓”自己了。
“你还是惜得下自己的眼睛吧,卢嬷嬷说你缝一天了,”溥皇叨叨,
银河特别大的干劲儿,她笑着望望钟,“哪有一天,我早上睡到九十点才起来,中午又睡了午觉,去河边溜达了,采了野莓……”溥皇赶紧又叨叨,“那野果子可不能吃!”“没吃,摆盘玩儿总可以吧。”她说话儿的,手里活儿还没停,溥皇手在她桌子前磕磕,“咱们出去走走吧,你看外头夕阳多好看。”银河终于抬头,笑眯眯也可好看,“我把这袖子缝好再去。”溥皇叹气,也任她。
溥皇喜欢跟她叨叨许多事,反正也没个顾忌啥都说,银河听着,有时候插插嘴,对或不对他两儿都不在乎,
譬如溥皇老说君山的老王爷总喜欢提旧制,把溥皇十四世时的老规矩拿出来唠叨,还建议他把一些新制给改回去,溥皇说“这不活回去了?”
银河就懒洋洋的,没心没肺的,“要能活回去就好了,我返老还童,又是小花朵儿一支。”可不逗笑溥皇,点她额头,“你都还没老就想着童了,怎么,想跟你儿子争高低。”
溥皇有时候也会把一些“批阅”带这边来写,银河看书或追剧,靠他腿上歇着,他批阅得也轻松些,不似在宫里,要么觉着枯燥,要么为一些心事劳神。有时候为了叫她眼睛休息会儿,溥皇还会故着意留着好批阅的,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模仿自己的字迹朱批,渐渐,有些轻松的本子都放下特意给她批,银河是聪明,一学一个准儿!
这会儿溥皇正蹲着给她穿鞋准备出去溜夕阳呢,传话进来了,说参长在长公主茶会上突然晕厥!
溥皇是眉头都蹙紧,也没起身,望着进来小声汇报的人,“现在人呢,”
“在一医所。”
得亏现在天儿冷,银河也穿着厚厚的袜子,这要夏天,溥皇捉着她的光脚一定能觉察出异样来,
银河一听……六子在场看到的话,得冲过去抱着她哭的!哪做得到无动于衷,银河脸色都变了!
不过她也意识到溥皇向她看过来,低了头看自己的鞋袜,溥皇以为她在关注穿好没,又护了护脚踝那儿的毛靴脖子,“好了,你看穿结实了。”“嗯。”银河轻声应了声。溥皇起身,银河也抬起头,保持镇定。果然,溥皇弯腰在她耳朵边说着,“我有事儿得先走了,你自己溜达溜达,别又急着回来缝袄子。”银河乖乖点头。溥皇这么跟她小声说话时,进来汇报的人都背过了身子去,这是规矩。
你没看,溥皇一出去,这边银河是鞋都没脱,骨碌碌她圆鼓鼓的身子几着急地就攀着到窗边,眼里都是焦急担忧,他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厥了……六子该欣慰的,银河的情态已经充分回到了他问徐树的问题,听到他一点不好,银河肯定担心!
……
溥皇驾临一医所时,天已黑。
走廊上安静,除了禁卫,其余人等全都在室内不得出来。溥皇进来参长的病房,除了一医所的院长,溥皇随从,参长的近侍徐树,再没旁人,连一直在此守候的咸宜都得在旁室等候宣召。
见溥皇驾到,参长要起身下床迎接……他已换上病服,脸色憔悴,病容满满,
溥皇自是不得叫他下来,手一压,“躺好。”
看看,溥皇是多么重视参长!只一听他入院,立即赶来,这一点都不假,虽溥皇也只大他十来岁,但,感情上,把他当儿子!
“情况如何,”这是问院长,
一医所的院长王淼,是个很专业的医学家,少了些行政上的官气,所以溥皇问起情况,他一五一十做出极专业的回答,恭敬但无诚惶气。
“参长已有多日的尿血,血压偏高,这次入院肯定得悉心治疗休养。”
听后,溥皇转头看向参长,“这么严重了,你怎么还瞒着,”
参长就是笑,也像个孩子,“我没当回事,只当最近酒喝多了……”
溥皇抬手,“所以要有节制,伤得可是你自己的身子。”又叨唠了许多。
说实话,从私人感情上说,溥皇对他这么真,六子怎么可能不也对他真!这些年他一心投入政事,为他平衡各方势力,稳政局,做的也是心甘情愿,一颗忠心无二。可这会儿,为了银河……现在,六子还能忍,毕竟他自己过去对银河也多有不珍惜,她伤了心害了怕,自己又怀着身子,将心比心,躲在溥皇羽翼下,六子都能理解。也惟有忍,起码得叫她安心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往后,六子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平衡各方,再赢回银河的心!……
“这些时,就好好休养,工作上的事,”参长接住话,“我会协调好,您放心。”溥皇也信任点头,又望望他这环境,
“这里简陋些,过几天情况稳定了,还是去西宫调养吧。”
参长笑,“是。不过去西宫前,我会参加完小璟的毕业演出。”
溥皇这时也放松了神色,“他这回还算正经,排了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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