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郁金香咖呦啡厅,张帆就坐在三号桌,左手轻轻地转动着银勺,缓缓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右手持一份申报,申报的右上角被折起,正好挡住了那个申报的申字。
武宝贵一进咖啡厅,双眼疾速地一扫,就看到手持那联络信号的张帆。不过武宝贵没有贸然上前,他又特地观察了一下,见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这才来到三号桌坐下。
“请问,是王老板吗?”武宝贵问出了接兴暗号。
“我是,请问你是李老板吧。”张帆回复着联系暗号。
“王老板,真是抱歉,路上有点堵,所以就来晚了,今天这咖啡在下请了。”
“事出有因,这也怨不得李老板。咱们还是谈谈那笔生意的事吧。”
接头的暗语对上了,二人心下大定,接下来二人装模作样地谈起了主意。二人象征性地谈了几分钟,武宝贵就站起身来:“王老板真是爽快人,那这笔生意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那么就先走一步,三日后我去拉货。”
张帆也起身道:“李老板谬赞了,做主意吗,总得大家都有得赚才好。”
武宝贵转身走人,张帆喊来侍者结账,也出了咖啡厅,喊了一辆黄包车去了自已下榻的酒店。
张帆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房门,没有被人打开过的迹象,自已留的暗记完好如初,他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摘下帽子,帽底是一层用黄布做的里子,张帆把帽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用手各处都捏了捏。嗯,那这玄机就应该是在这帽子的里子里了。
张帆出发前,代礼交给他一个联络方式,到了申城,所需的一切,都按这个联络方式找对方申请即可。
张帆到了申城后,立即就按照联络方式发出了见面的请求。万事开头难,最难的是手上没钱,只要手上有钱,那就一切都好办了。他今天把要钱的请求写了一个小纸条,卷在了一根香烟中,在咖啡厅和武宝贵说话之时,就把这根烟敬给了武宝贵,同时对他眨了眨眼。
武宝贵也是军统的潜伏特工,陈峰观察过他一段时间才确定的。正好这次张帆发来请求见面的信号,陈峰就让武宝贵去了。你们军统的见军统,正好合适,虽然你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武宝贵接过香烟也接收到张帆的信号,他知道对方给的这根香烟里肯定是另有玄机。他收下香烟,不动声色地放入烟盒中:“王老板,咱们先不急着抽烟,先谈正事吧。”
武宝贵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对面之人应该不是红党的情报人员,因为红党的情报人员要和陈老板见面,压根就不用那么麻烦。公司的那位负责一切的方敏之方总经理,他就是红党的人,这是武宝贵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确定的。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虽然确定了方敏之的身份,但那也只能是确定了,他啥也做不了。依自已那位陈老板对方敏之的重用程度来看,自已若是动了方敏之,只怕陈老板能让自已挫骨扬灰。
今天陈老板将自已喊过去,将一顶帽子交给了自已,又告诉了自已的接头暗号,吩咐自已只需将对方的帽子拿回来,将这个帽子留给对方即可。
现在和对方一见面,武宝贵就断定,对方十有八九是和自已一样,都是军统的特工。那陈老板也是军统的人?不然他为何会和军统的人有联系?可不应该啊,倘若陈老板是自已人,那他为何还会重用方敏之这个红党?对了,应该是陈老板不知道方敏之的真实身份,那自已有必要在合适的时间和陈老板提一提这个事。
当武宝贵拿了张帆的帽子走了,张帆虽然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拿上了武宝贵的帽子结帐走人。
张帆撕开那层黄色的里子,里面赫然是一个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纸片,抽出来一看,张帆不由得想仰天长笑,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自已把需求刚递上去,没想到人家是早已准备好了。局座真是诚不欺我,那位真的是很给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