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有知香注意到,自家小姐掩在衣袖中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云花月这时看一眼云初,又顺着她向里屋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也说上来,空气中与云初一个目光对视,当即笑笑。
之后,云王爷原本想进屋看看,却被老大夫让人传话来说,最好是休息要紧。
云王爷站了半响,吩咐人好生伺候,这才和秀侧妃和云花月才一起离开。
看着,云王爷一等你离开的背影,云初面色暗了暗,她这个父亲,眼下不管如何,应该不会再留着静侧妃了吧。
稍倾,云初这才转身进了屋。
屋内,香姨娘的面色好了许多,手抚着小腹处,温柔而温和,看着云初的眼神复杂又莫测,但,最大的却是无以言语的感激,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彼此交汇,云初这才正色道,“我就想知道,你院子里知道你怀孕的人是否当真可信。”
香姨娘掩下情绪,云初这般一问,一思索便知道云初想说什么,对着屋内几个方才已经走进来的丫鬟看了眼,重重点头,“绝对可信。”
“那好。”云初这才又道,“那在秀侧妃来时,你们是相处了多久,你才腹痛,而在这腹痛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聊了什么,大到吃饭喝水,小到一丝表情,一个皱眉,挥了挥衣袖,你都要告诉我。”云初道。
难得见到云初如此正色的模样,香姨娘神色正了正,“我总觉得再蠢的人也不会在殃在这时候,对我下手啊。”
“反其道而行,有时候只需要一瞬。”云初极为正色道。
见此,香姨娘这才将之前秀侧妃来院子里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详详细细的讲了。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云初拧眉思索,似在纠结。
“回大小姐和姨娘,奴婢倒是觉得有些不妥。”而这时,香姨娘身旁一位近身丫鬟突然想起什么来上前一步道。
“你说。”云初吩咐。
“秀侧妃为人端雅,极为客气,比起以前的静侧妃那份颐指气使,那是客气了至少五六分,奴婢记得,之前,院子里有一个丫鬟拿着姨娘屋内的衣裳去洗时,秀侧妃还上前一步,说了一句,说香姨娘这衣裳布料质地不错。”那丫鬟说话间,面色也拧得死紧,“当时娭婢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想来,这般小的事情……”那丫鬟说到此处看看云初却是聪明的不说了。
云初目光一定,满是赞赏的看一眼那丫鬟,又看着香姨娘,这才道,“是啊,堂堂侧妃,虽说不是正,但是身份也不会低了去,在沧山别院里,也是大小丫鬟伺候着的,就算这才回府,想与你打好关系,也不会小到连这种小事也要过问,如果我所料不……”云初道,“她应该是从衣裳上闻出了什么味道。”
“味道?”香姨娘却道,“不对啊,我深知这大院里事情多杂,所以每次用完药后,也将屋内都清扫一遍,衣裳更是不放过,怎么……”
“秀侧妃的祖辈,有一脉可是承自医学世家的。”云初轻轻道。
香姨娘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这到底是祖辈上的,嗅觉比之常人灵敏一些,自然就能闻到。
云初面色却是闪过讥嘲,秀侧妃,云花月,果然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们今日的目的,应该不是这般简单才对。
仔细想来,今日如果香姨娘腹里的孩子没保住,那她们可谓是一箭双雕,既将静侧妃除掉,又可以毁了以后的子嗣威胁。
又或许,是一箭三雕也不一定。
除了静侧妃,以绝后患,再毁了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最后,又可以借力打力,借着静侧妃和香姨娘之事,没有任何证据与威胁的就直接给她来了个响当当的下马威。
她如果笨一点,就猜不到这些事,偏偏她不笨,她猜到了,而这,想来也是云花月和秀侧妃想要让她猜到的。
不过是才回云王府,就这般大手笔,会不会太自恃过高,对或者,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依仗?
云花月的婚事可是还拽在她的手心里呢,她们就不怕?
云初眸光寒了寒,又和香姨娘寒暄交待了几句,这才和知香离开,到底,香姨娘还是要多休息。
“对了,小姐,路十现在还在客屋里躺着呢,我和奶娘已经给他包扎了,还好只是皮外伤,不过,路十怎么会受伤呢。”小道上,终于在方才那般严峻的情势下,松下心来的知香这才看着了眼四下,小声道,语气,还是一惯的语气,可是,到底语气里急了几分。
云初看着今日似乎格外明媚的光,四周似乎格外娇艳的花朵,前方,似乎格外清幽的湖水,眸光闪了闪,没答话。
可是,知香瞧着自家小姐这模样,却是更紧张了,身体里流淌着疆域人的血脉,除了找人有特法之外,对亲近之人的情绪多少能感知些,即使此刻,自家小姐面上连一丝忧伤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可是,她却觉得,小姐这一瞬,心情很差。
“小姐,太子……”知香唇瓣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个什么来。
“太子没事,路十,既然是皮外伤,你也不必过多担心。”云初这时候,却突然回头,对着知香恬淡一笑。
看到云初这一笑,知香顿时得浑身都松下了,点点头,“小姐放心,太子那般……”
“我不是说担心太子。”云初语气里含着揶揄,清楚的看着知香一点一点红起来脸色,这才转身,朝前走去。
一个对自己都那般狠之人,如果方才自己没有去太子府邸,没有见识过对太子之命惟命是从的太子府府卫,想来,她都不会相信,路十竟然是如此跑出来给她传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