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志闻言,面色也同样微微尴尬几分,当然,云初这话说得不算轻不算重,恰好能让走在其前面的季四公子和季三公子听得清楚,季三公子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云初,“可能出云公子不知道,我这个大哥哥虽说医术冠绝,其人温和,人才出众,可是却有一道心疾。”
心疾?
云初微愣,余光扫了眼一旁的京志,却是看向季三公子,一幅很好奇的模样,“这……还真是从未知道。”
“我之前也是无意中得知,不管,说心疾可能也不算,就是夜夜做恶梦,所以,我之前才有可趁之机。”季三公子眼底阴郁之色闪过,轻描淡语间,便已经将自己如何让季舒轩栽跟头的关键说清楚。
云初的心思却忽转得厉害,季舒轩夜夜做恶梦?那样一个温和雅致,甫一出现便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舒服至心的男子会夜夜做恶梦?
云初偏头,看了眼一旁的京志,却见其已经偏开了头,迈着大步子向前走去,只是侧影间,眼底似有光束快束涌动,一瞬黯然,一瞬而逝。
云初眉心轻蹙,然后对着身后的白生传音入秘,“季舒轩……”
“我们只是还他人情。”景元桀道,清淡的声音在云初脑中响起。
云初下意识的,脚步差点顿住。
还他人情?还季舒轩人情?
等等,我们?
云初回头看着景元桀,眼中疑惑,“我们?”
“上一次,安王陷进,我们在南齐与大晋边境险像环生,他送来衣衫。”景元桀道,只是精简一句话,却足够唤起云初所有记忆。
是啊,那次远路而来,只是为给她和太子送衣衫,而且,虽说,之前如翁老所说,季舒轩和景元桀是师兄弟,但是……
好吧。
到底,这二人间的关系,她还当真是从未参透过。
不过,云初仔细想想景元桀这话又不太对。
景元桀与季舒轩的交情这般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都不像啊,可是却为了他甘愿假扮别人?
不对。
云初的眼神太赤裸,太直接,太明显,不加丝毫掩饰,景元桀当然读懂。
“我们不能欠人情。”他道。
这一下,云初恍然大悟,赶情,这厮只是为了还人家人情,还人情,还得这般……
他方才好像说的是我们……
心中电光一闪,云初突然明白了什么。
景元桀不是想自己还季舒轩人情,换句话说,倨傲禁欲,向来生人勿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太子不说欠人情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欠了,要还,也不可能这般……他不过不想让自己欠季舒轩人情,这厮这么聪明,早就知道季舒轩待她好,他这是不遗余力的在帮尽快的同时,也在打击情敌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季舒轩以此事和景元桀做了对等交易,让他相帮,然后……
靠,这两个男人啊……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
无语望苍天,云初这下不看景元桀了,抬步就走。
不过,吃醋的男人,尤其是吃醋的太子……
云初脚步又一顿,回头对着白生悄声道,“对于自己的领土就是要坚决守护,给你点赞。”话语一落,又转身,一派男子之姿的跟了上去。
其身后,扮作白生的景元桀淡定,淡定,再淡定,然后,微垂眉,低头,眼底一丝笑意终于是徐徐绽放。
一行人一进府门口,便直接被邀请去前厅,茶水点心一应准备齐全。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思准备茶水,看来这个季三公子当真是成竹在胸。
而且,一路进来,很显然,也难怪季舒轩要找景元桀相帮了,眼风一扫,明里暗里全都是季三公子的人,显而易见,季舒轩为了躲避婚约去大晋京城这一段时间,这季府到底发生了怎样的血雨腥风与变动。
“大哥如今在何处?”招待众人一落坐,季三公子就对着一旁季四公子道,“府里如今来了客人,既然大哥回来了,不如去请上一起。”
“就不知他给不给这个面子。”季四公子语气阴溜溜的,话落,却是对着厅外一挥手,立即便有人下去了。
云初看着人下去了,去是又看了眼一旁的京志一眼,还抬手举杯,“这可是来自南齐的极佳好茶,京大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