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墨北宸和大臣开完会,单独留下太傅和韩逸轩,一行人去御书房谈事。
墨北宸看着站在下面年过半百的太傅,朝旁边吩咐,“去给太傅搬一把椅子过来。”
太傅连忙谢恩,“多谢皇上。”
墨北宸坐直身子,夸赞道,“太傅这一次做的很好,太傅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
太傅听到这话,眉头一挑,笑着说,“老臣先谢过皇上,只不过老臣已经是一只脚踏入黄土的人了,钱财,名利,权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来也没用,老臣已经别无所求了,请皇上收回成命。”
墨北宸不赞同道,“诶,不可,太傅为天墨国操劳半生,该给的,还是不能少。”
太傅跪下,认真道,“皇上,老臣确实别无所求,今日皇上好意提起,老臣心领了,只不过。。。。。。”
说到这里,太傅低下头,脸色有些为难。
墨北宸看到这一幕,亲自站起来,走过去扶起太傅,保证道,“太傅若是有困难,及时说,朕,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脱。”
太傅抬头感激看了一眼墨北宸,这才说道,“皇上明察,老臣膝下只有一女,嫁给户部尚书尚殇。。。。。。哎,未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我那女儿,红颜早逝,留下一女,孤苦无依,在尚书府受尽新夫人的排挤,现在有我撑腰,日子还算是过得去,以后我死了,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样,老臣,今日就厚脸皮求皇上,救救我那苦命的外孙女。”
说着说着,趁着墨北宸回到自己座位,太傅又起身跪下给墨北宸磕头。
墨北宸看着这一幕,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傅先起来,仔细自个儿身体,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说着给韩逸轩使眼色,示意他扶起太傅。
韩逸轩一边扶太傅,一边安慰道,“太傅先起来,皇上自然是有办法的,我记得,您那外孙女,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吧?怎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吗?”
韩逸轩本来是想安慰太傅的,未曾想正好说到了太傅的伤心处,惹得太傅当场没忍住哭了起来。
“。。。。。。可怜我那苦命的外孙女啊,已经年十六了,却被那无情男人新娶进来的后娘处处刁难,说我那外孙女平白占着嫡女的位置,表面上的为难,我还能帮着挡一挡,可到底是后宅内院的事情,我一个外男也不好过多干涉,可怜我夫人去世的早,不然我那外孙女哪里会受这苦啊。
我这一次是在没有办法了,就如同韩大人所言,那新妇不让我外孙女在她女儿前面出嫁,生怕我外孙女的风头盖过她女儿,因为她知道,我外孙女出嫁,很多同僚会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出席,哎,苦命啊。。。。。。”
韩逸轩突然开口,“那位庶女,哪一年及笄?”
太傅语气有些怒意,“明年及笄,她那娘亲眼光高,少不得好好挑一挑,最早估计也得后年才能成婚,那时候,我那外孙女的好时光都给耽误了啊,可怜呐,就算拼着我这一身官袍,我也想为外孙女讨一个机会。”
韩逸轩和墨北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来一抹慎重。
今年十六岁,后年十八岁,还不一定能立刻嫁出去,那时候,已经成为老姑娘了。
没有疼爱她的母亲,也没有站在她那一边的父亲,虽然有个德高望重的外祖父,但到底说不上多少话,试问,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难怪太傅会急得落泪。
墨北宸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为何他那位哥哥都请不动的太傅,会在他的邀请下,愿意出山帮助他稳固朝政,估计也是想为外孙女谋一个好姻缘。
韩逸轩怒气开口,“这也太过分了,他那新妇怎么来的,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没想到尚大人如此拎不清,竟然让嫡女受尽委屈,当真是不配为人父啊。”
太傅见有人帮他说话,面上更加难过,“那对母女好名声在外,我那外孙女名声却不甚好听,小时候,我还经常借着教导她的由头接她来府里长住。。。。。。
请皇上明察啊,我那外孙女,聪慧伶俐,琴棋书画,女红刺绣,都是我请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大师来教导的,哪怕是武功,也是不输于男子的,那样明事理,乖巧懂事的人,怎么会欺压庶妹,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韩逸轩冷笑一声,“呵呵,不用想也知道,那对母女仗着主君的宠爱,作威作福,欺压嫡女,败坏嫡女名声,这都是什么人啊。”
说完,他又继续道,“皇上多次强调不可宠妾灭妻,不可苛待儿女,无论嫡庶,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古言说,最毒女人心,果然如此,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韩逸轩说完这句话,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冰冷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墨北宸的眼神如同刀子刺在他身上。
韩逸轩一愣,他说错什么了?
韩逸轩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猛然想起墨北宸是个宠妻狂魔。
哦,他最后一句说错了。
韩逸轩不顾太傅在场,急忙补充道,“哎呀,当然,咱们皇后娘娘那样的天下女子典范是很稀有的,若是天下女子都如同皇后娘娘一样,那该多好啊。”
太傅顺着韩逸轩的话开口,“是啊,一开始,听说皇上还在摄政王府时,就很宠爱自己的王妃,当时听了有些不理解,如今想来,是老臣狭隘了,皇后娘娘不愧为天下女子的典范啊,要是那新母有皇后娘娘的万分之一,老臣也不至于如此丢脸的在御前失态。”
墨北宸眉头微挑,韩逸轩感觉周围的温度迅速升温,他默默松了口气。
呼呼,还好,太傅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