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如刀割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一门之隔,贺青池嫣红色身影安静立在墙角处,听入耳朵,白净的面容下,慢慢收起所有的笑容。
整整五六分钟过去了,姚静还在劝,那位玻璃心的贺家总裁还在哭。
贺青池偏心在温树臣身上的热情都一点点被亲爹给哭灭了,心底发虚,开始忍不住质疑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不如一位秘书贴心。
半响后,那抹嫣红色的裙摆消失在书房门前。
也没下楼找水喝,心情复杂地的回了房。
书房内,前一刻还在拿纸巾擦眼泪的贺总裁突然打住,给姚静打了个眼色。
姚静脚步踩的极轻,走到门口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然后这次关紧了书房的门,回来悄声说“大小姐已经回房间了。”
贺总裁收起哭脸,颇有上位者风范,夸赞了句“很好,你刚才表现的不错。”
姚静笑而不语,内心有点同情贺家这位大小姐。
怎么就糟心遇上这么一位会哭会演的爹,今晚恐怕睡不好了吧。
贺青池何止是睡不好,还噩梦连连。
撞见亲爹在书房委屈哭了一场后,心里被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在梦中开始发酵。
凌晨五点多,被惊醒了过来。
贺青池一身的细汗,呼吸微微急促,眼睛睁大看着漆黑熟悉的四周。
她半响才回过神,依稀清楚的想起梦见了自己被温家派人绑架,逼她交出遗产股权,否则就要撕票这些噩梦,清醒过来时,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穿,把房间的灯光都打开了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贺青池雪白的后背靠着柜子慢慢滑到地上,黑色长发凌乱披着,衬得一张脸蛋苍白没血色。
早知道不该偷听墙角的,自己吓自己。
贺青池低下头,视线落在了手腕处的佛珠上。
她伸手,去轻轻的触碰在指尖。
冰凉的温度,让理智全部回来。
地上坐了许久,贺青池慢吞吞的起身,又走到床边,窗外微露白,已经算是第二天来临了。
她心里藏着事,也没办法睡回笼觉。
旁边抽屉最底层的烟盒和打火机被翻了出来,贺青池秀长的手点了根,细丝丝的白雾在眼前散开,她漂亮的眼睫低垂,静静地吸了一口。
贺青池没有烟瘾,偶尔会想抽。
连曲笔芯都不知道她还会抽烟,以前都是这个女人在翘腿抽烟骂人,而她在旁边静静的看,从来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碰过这个东西。
贺青池蹙着眉,唇齿间咬着细细的烟管,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五点二十分,她翻出和温树臣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应该还在睡觉。
贺青池有种冲动给他发个消息,指尖无意识地乱按,突然一不留神,视频邀请就这样过去了。
“”
提示声音还没从手机传来,她就手忙脚乱地中断邀请,心速加快的厉害。
温树臣那边,隔了两三分钟都没动静。
贺青池连烟也扔掉了,心想他在睡觉别看见才好。
不过事不如人愿,温树臣生活作息这个时间已经醒来,看到她的视频邀请消息,没有犹豫地重新发送了一个邀请过来。
也是视频。
贺青池眼眸瞪大,一时纠结要不要接通。
她要是跟他说贺家拒婚的意思,在视频里他会不会又生气
没想好,所以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