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把“永夜”夸成了一朵花,他若听见应该不会怨气横生吧?
李公公瞠目结舌,怎么总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味道,却又挑不出毛病?
“咱家就算有心护着娘子,也力不从心……对了,您父亲又去向陛下求情,陛下连他也关起来了。”
叶轻悠讶然,没想到叶明远又去了?
“何必做这无用功。”
母亲过世,是她永远的痛。哪怕叶明远有心弥补父爱,也再也回不去了。
“劳烦公公给我纸笔用一下可好?”她突然想起,需要写个遗书,甭管死不死的,仪式感不能缺了。
李公公不知她想干什么,吩咐狱卒去拿了,便透过铁栏杆递给了她。
叶轻悠把油灯捻了捻,调亮了些,脑中思忖一瞬,簪花小楷瞬时出,很快写了几页纸,拿起来晾干读了两遍,才给李公公递出去。
“遗书?”李公公讶异,谁能想到她突然要了纸笔写遗书?!
“若我不幸真的没挺过这一关,就劳烦李公公按照遗书上面的办。”
李公公愣了又愣,才侧了光,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
第一页写了名下的铺子田庄全部给宇文宴,但求殿下收留她的几个丫鬟小厮,包括照料方姑姑;
第二页写了忠英伯府的府邸,若她身死则容许叶明远居住到老死,在那之后变卖银两,交给潘思升,她要带着这件软甲入坟,不还给他;
第三页写了古玩字画与首饰这些散件儿,全部给那位帮她出气的陌生英雄,哪怕死了也要承认他做得十分好。
……
李公公哭笑不得,却竖起一根拇指,“咱家就领了这个差事,但希望小娘子逢凶化吉,根本用不上它。”
“其实我也很想认得那位英雄,毕竟还有很多仇人想报复。早知会有今日的事,我把仇人都说一遍,哪怕死了也不枉此生了。”叶轻悠很不负责任的念叨。
“哎哟,您可别说了,万一再出两条人命,您不是凶手也成了凶手,千万别玩火。”
李公公只觉得她话一说完,就脖颈子飕飕发凉,他瞬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叶轻悠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又吹灭了油灯,“突然很想殿下了……”
她说完这句,便速速入眠,也不知是不是有了潘思升的软甲在身,这一晚睡得倒踏实。
她是歇得美了,很快想起了轻鼾。李公公在一旁坐卧不安,时不时竖起耳朵听听声,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一道呼吸在?但却哪个角落都没有人?
他神经兮兮的折腾了一整晚。
翌日天亮时,叶轻悠起了大早,睡得极好,反倒是李公公无精打采,没有精神了。
“公公昨晚没歇好?那早饭咱们就吃得舒服些,来个银丝面和小笼包可好?”叶轻悠睡得饿了,饥肠辘辘。
李公公则吩咐下去,“您真恨不能把御膳房会做的菜式都来上一遍了。”
叶轻悠笑眯眯,拿起一旁的熏香物件,又在给宇文宴熏起了帕子,好似每一个动作都晕染了思念,那精湛的模样,就连李公公都看呆了。
片刻的功夫,二人早饭送来。
李公公习惯性的拔了一根银针插在面碗里。
原本没当回事,抽出来就打算撇了一遍抬碗吃。
可那银针的针尖瞬时变紫、变黑,吓得李公公面都扔了!
“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