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园园回了老家,一到家她就听妈妈说,崇福寺在修伽蓝殿的时候挖出了一块石碑,好像是个古董。
园园听到石碑,还是个历史悠久的古董,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最近她对玉溪镇的挖掘正愁没头绪,也许,线索自己送上门来了。
园园跟妈妈说了声去找姜小齐后,就匆忙跑了。
十来分钟后,园园赶到了崇福寺。此刻的崇福寺各色人等闹闹哄哄,镇上的人听说有古董,纷纷赶在文物局来人之前瞧个新鲜,凑个热闹。和尚们也不好赶人,只见净善大师带着几个年轻和尚正忙忙碌碌地维持秩序。
园园刚想凑上去问姜小齐石碑的事,文物局的人来了。
文物局是接到电话后,临时组织人员从市里赶过来的。带队的那个人毛发浓密,高鼻深目,看起来倒有几分像外国人。而他手上正拄着一根拐杖,左腿似乎有些不便。园园听同行的人喊了他一声“顾局”,顿时联想到了张越人交给她的那张名片。那个叫顾文麟的副局长,会不会就是眼前的“顾局”呢?如果是,这倒真是很巧。
而园园终于逮到姜小齐,还没等她开口,姜小齐已说:“你问我我也不
清楚,要看究竟,你就跟着我吧。”
“OK!”
没一会儿,镇上派出所的人也来了,把看热闹的群众都请远了些,并在伽蓝殿附近拉起了警戒线。园园因为净善大师说她是庙里的人,这才得以留在现场。
派出所的人清完场后,园园就看到顾局身先士卒,恨不得拎着那根拐杖打前锋。其余的五个工作人员紧随其后,分别戴上了专用手套,配合默契地开始清理歪在地上的那块石碑。
石碑原本有大半被埋在了伽蓝殿后门边上的廊下。多少年了,也没人去注意它。而且伽蓝殿的位置比较偏僻,之前小规模的翻修也总没轮到它。这次因大修,为了不妨碍前面各大殿的香火,便从后面伽蓝殿开始施工,谁知一开工就挖出了这个东西。
工人见上面的字弯弯扭扭,一个也看不懂,就找来了整修的负责人净善大师。净善大师一看,他也不认得几个。不过幸好,他能认出这是一块用小篆刻写的碑文。
这到底是不是文物,净善大师也不敢确定,于是就给市文物局打了电话,又拍了照片传过去,结果就引来了由副局长带队的一干人等。
“顾局,您亲自带队来,可见这块碑不是普通的东西。能请教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吗?”净善大师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一开口,周围的一众年轻和尚以及园园都竖起了耳朵,眼神齐齐地投向顾局。
“这个嘛……”顾局慢悠悠地开口,手上也不停,继续用刷子仔细地扫着上面的土,“是一篇祭文。”
话说到这里,周围的人神情各异。
还是净善大师开口追问:“那是写的人或是被祭的人比较有名?”
此时,顾局正清理完一个角落,正是文章结尾处。随着尘埃扫尽,那落款的几个字也显现出来。
“鳏夫傅元铮。”顾局悠悠地读出了上头的文字,两道浓眉向上跳了跳,随后眉心处又挤在了一起,“傅元铮?”他动作娴熟地用拐杖一撑,挺身就站了起来。
“小李,走,跟我去一趟公主驸马祠。”顾局大手一挥,指着一个小伙子喊了一声,“其余的人继续在这里做清理工作。”
顾局前脚刚走,园园的手机就响了,她跑远接了电话。
“傅北辰。”说出这三个字,园园脸上已露出笑来,“嗯,我回家了。在崇福寺,这边发现了一块石碑,好像是古董。文物局的人都来了。”
“石碑?”
“嗯,好像说刻的是一段祭文,落款是什么‘鳏夫傅元铮’。”
傅北辰停了一下,道:“我马上来,你别走,等着我。”
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园园有些不解,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她还是很欣喜的。虽然不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也是不见就会想的。
挂了电话一转身,园园就看到了净善大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然后嘴对着她的手机一努,“你那个皈依对象?”
园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扑哧笑了,“是啊。”
有一个年轻的僧人来找净善大师,净善大师又被拉走了。
半个小时后,顾局和小李一起回来了,两人都面带喜色。这边一个年龄稍长的工作人员随即问道:“有新发现?”
“公主驸马祠后院的那块碑你们还记得吗?”顾局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史料中有明确记载,嘉纯公主的驸马是傅元铮,但为何公主驸马祠后院碑文上却刻着驸马傅元铎?因为史料中查不到傅元铎这个名字,所以当年大家都猜测也许是刻的人手误了。但我一直认为,名字的错误,不太应该。或者是驸马改了名字?但这也没有材料可以证明。于是,这个问题就一直搁在我心里。刚才我看到这块石碑上‘鳏夫傅元铮’五个字,忽然就觉得也许这个历史谜题到了要解开的时候了。”
等傅北辰赶到的时候,整块石碑的大部分已经被清理出来。文字基本保存完好。
“北辰?”顾局见到傅北辰,愣住了。
“老顾,你好。”傅北辰微笑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