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若真因尚了公主就去提拔宁谨高升,那才是真害了他。虽说官阶高了,可名声却毁了,那些个翰林清流必定会看不上他。
可如今他尚了公主,却仍旧甘于在翰林院攒资历,虽说暂时吃了亏,可想必却是在同僚中刷了一波好名声。
至于官职,他纵然仍旧是从五品的俢撰,可想必翰林院也不会再敢轻视他,又有什么妨碍?
宁谨这个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倒是一向娇生惯养的锦成,肯为宁谨去“受委屈”,想来是真心喜欢他了。
沈瑜不提,宋予璇便也将话头咽了回去,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她当年思慕过宁谨,虽说没有几人知晓,可如今既已嫁为人妇,的确也该避嫌。
两人正闲聊着,楼下却忽地闹开了,似是有位公子带着人来找事了。
沈瑜皱了眉,站起身向下看去。
下面已经乱了起来,有人见情形不对便准备开溜,好事者则是让开地方,聚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戏。
宋予璇并没见过这聚众闹事的阵仗,连忙问道:“阿瑜,可要报官?”
“先看看。”沈瑜倚在扶栏旁,并没动弹。
她那倚竹茶楼开了一年多,也没遇上过这种事情。倒是听音,方才开张月余,就摊上这来闹事的人。
茶楼原本坐得满满当当,可如今却是腾出了偌大个地方,那小公子嚣张地坐在其中,身后站了好几个打手。
“这位公子,可是本店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掌柜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向他陪笑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动手呢?“
那人趾高气昂道:“小爷过来听说书,是给你们脸,你们倒好,还敢推三阻四的。”
掌柜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一日只讲一场,是历来的规矩。您今日来晚了,不如等明日再……”
这解释还没说完,那人就突然发了脾气,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凳子:“爷就要今日听!”
这小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脾气却是不小,想来是被家中给惯的。
沈瑜听了几句,总算是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招手叫来个小厮:“让李掌柜报官去。”
其实她若直接搬出将军府的名头,也能轻而易举地压着这纨绔。可沈瑜却并不想这么大张旗鼓地跟他较劲,便决定先报官,等弄清楚了这人的身份再说其他。
小厮应了,下楼讲话传给了李掌柜。
这纨绔听了却没半点收敛,反而冷笑道:“只管去报官,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样……”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忽而卡了壳,目光落在了进门那人身上。
“大哥怎么来了?”宋予璇奇道,”也是巧了。“
这纨绔看起来像是认得宋予夺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一番折腾。
沈瑜垂眼看向他,“我出门时,倒是跟他提了句,说今日约了你在此。“
宋予夺显然也没料到茶楼内竟是这么一副情形,脚步一顿,目光在大堂中扫过,而后微微抬头,与沈瑜的目光相对。
沈瑜无奈地笑了声,向他摊了摊手。
宋予夺神色稍缓,而后又看向大堂中坐着的那纨绔,问道:“娄兴?这是做什么呢?”
那纨绔的目光在他腿伤停留了一瞬,而后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来,局促地开口道:“宋将军怎么来了这里?”
宋予夺却压根没理会他,看向一旁的李掌柜,李掌柜连忙上前两步,将方才的事情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