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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怪瑞文,这个恶魔确实引诱她堕落了……她的身体因为这种不道德的想法而微微发热,爱液湿润了通向快乐的甬道,以至于身体自发地思念起那个魅魔来。但所有亲密又淫乱的画面里其实都是瑞文和她自己之间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每当有“需要”的时候,它们都会尽职尽责地提供对真实性的支持,以保证她每个荒唐的念头都有迹可循。
她迅速驱走了淫放的妄想,问旁边暂时从战团中退出来的绿仙子:“我们在等谁?”
和以前的罗嗦不同,她只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乌鸦。”
她的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翅膀鼓荡的声音,萤火虫随着气流被吹到了一边,巨大的黑色鸟类从天而降,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树梢上。
“啊——啊——”黑鸟叫了两声,拍着翅膀落地,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位老绅士。有花白的头发和黑色的衬衫,他的背已经佝偻了,腿脚也不怎么利索,甚至需要一根讲究的拐杖才能好好走路,可阴鸷的双眼仍然锐利,一一扫过了在场的各位长老。
“我听说,新的守护者出现了?”
“咳,嗯。”红色的仙子正要说什么,就被乌鸦锐利的眼神吓了回来。他慢慢地走了过来,盯着白雪公主的脸,面无表情地问:“看起来就是这位小姑娘了……我嗅到了魔法的气味。”
“迪艾瓦,我想你明白她的来历。”巴尔泽萨高瘦的身躯忽然拦在了白雪面前,“王国逃亡的公主。”
“我还没有瞎。”乌鸦瞧着他,“任谁都看得出她和女王的关系。”
乌鸦慢慢地绕开它,“还有她和魔法不需要强调的亲和力。这是个必然,巴尔泽萨。”
“你既然知道她的来历,想必也知道她的目的。你应该也绝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近卫团的团长干脆地把武器竖在了老乌鸦的面前,“也应当明白你将要说的话对整个摩尔森林的意义。”
“巴尔泽萨,我和你一样对守护者忠心耿耿。”
连发光的龙鳗们都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寻常气息,害怕地让开了,可她们亲近白雪,都挤在她身旁,仿佛这样就没什么东西能伤害它们一样。
她的几位导师不适时宜地说:“噢,天哪,看我们的小公主。”
“是的,和那位公主一样,谁都喜欢她。”
“这是我要说的!”
“我先说的!”
“你抢了我的台词!”当然,她们又陷入了争斗。
“我们近卫团好不容易维持了现在的局势,阻止人类的扩张。”
“哈。”乌鸦轻蔑地笑了,“守护者在世的时候,王国与森林是统一的,人类和妖精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猜忌,我们根本不需要防备彼此。”
“可现在时代不同了!”
“时代又回到了那个契机!你闻到了吗?守护者的气息,王后的血脉!我将支持她成为……新的守护者,还有新的女王。”
他的手杖顿在了地上。
正在斗殴的三位仙子忽然都飞到了迪艾瓦身后,“我早就知道迪艾瓦是我们这边的!”
巴尔泽萨的怒气正在酝酿,隆隆地说:“剩下的几位长老的意见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乌龟身上,它的下半身还泡在水里呢,忽然睁开眼睛,吓碎了身边漂浮的水泡,惊走了围着水泡游玩的水黾和萤火虫。
“啊……啊……啊,我喜欢安定的生活,打仗这事不适合我们湖底居民……”它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而它旁边,巨大的龙鳗慢慢漂浮到了前面,低沉的喉音带着呼噜噜的回声:“追随守护者的荣光。”接着,它飘到了白雪的背后,萤火虫受到了扰动,形成了一个绿莹莹的漩涡。
长老们各自选了边,一个平局的局面,但它们沉默地对峙,没有离开的打算,也没有继续吵下去的打算,好像就想在今晚等出个结果。白雪看着对面寿命奇长的树精和乌龟,觉得那边一定能等到胜利。不过看到老得都快要飞不动的三位仙子和不停梳毛的乌鸦,她又觉得可能自己这边胜算会大一点。
而且这湖真是美。
她还没有见过在黑夜里如此绚丽的颜色,每一种眼睛所能看到的色彩都用荧光重新调配,然后泼洒在黑色的画布上,精灵们漫步其中,而她从前只能被关在幽暗的小屋里,在靠近边境的地方,被一群来自地底的矿工看守着。
这里除了没有瑞文,一切都看起来十分美丽,可是永夜的梦魇永远不可能接近森林的腹地。守护者有一个恶魔情人会怎么样?也许会被巴尔泽萨逼着退位。
可玛琳菲森也是恶魔啊,她甚至还长着恶魔的角呢,瑞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角和尾巴。
思念着她的魅魔,时间过得很快,星辰似乎移动了位置,而前方明显出现了骚乱,很快地,花粉、萤火虫、龙鳗三者的萤光明摆着指示了一条骚乱带,它很快蔓延到了湖边,睡莲一片接一片地拼在一起,可其上并没有什么人或者平常能见到的妖精,等到骚乱靠近了,白雪才看到了骚乱的源头:一头黑黄条纹相间的幼小野猪,驮着一只穿着衣服背着背包的老鼠,腰上别了一把又长又粗的缝衣针。
它神情严肃地从野猪上跳下来,走到了巴尔泽萨面前,敬了一个近卫团军礼。
巴尔泽萨居然也神情严肃地回礼了。
“巡林者七处第三枝,上士罗杰斯!我带回了‘翅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