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贵妃冷笑一声,“你便如此有把握,玥儿看待你会重过我这个母亲?”
纳兰初笑道:“不分谁重谁轻,在玥的眼里,我们同等重要。你若伤我,他不会原谅你,同样我伤你,他也不会原谅我。若我们不能和睦相处,最痛的人,不是你我,而是他。”
“你既有这见解,却还要与本宫作对。玥儿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么。你的心被狗吃了。”谦贵妃冷冷道。
“与你作对?”纳兰初道:“我不懂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不听你的话便是与你作对?也对,贵妃娘娘久居深宫,自是喜欢听话的木偶。但我虽生性顽劣、最不喜听旁人的话,却没想过要和贵妃娘娘作对。我禁足之前的事情便不提了,就说玥回朝后,我解了禁足,后面你对我怎样,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谦贵妃冷笑,“你的意思,本宫还对你不好了?”
纳兰初含笑看着她,不说话,但意味不言而喻。好与不好,她们心里都清楚。
半晌,谦贵妃道:“即便不好,那也是你为人妻,为人媳,为人母有差,怪不得本宫刁难与你。”
纳兰初淡笑了下,低头,发现杯中茶已喝完,又重新倒了杯,“其实平日的刁难也没什么,你生养玥,只要不离我的底线太远,我自当敬你,但你却根本就没把我当人。”
谦贵妃的睫毛动了动。
纳兰初质问道:“我十月怀胎生昊儿,却被你夺走,你养了便也养了,无可否认,你对昊儿很好,这点我很感激你,但你却将昊儿养得和我不亲。贵妃娘娘敢说自己没刻意打着这心思么?”
谦贵妃开口,“是又如何?但你的儿子还是你的,本宫只是祖母,他成人了难不成还不孝顺你?”
纳兰初冷笑,“是呀,我的儿子还是我的,但他经你之手养大,却对我没有半点情感。他大了,地位稳固了,你便不用顾及玥日后妻子的子女会否威胁他的地位,同时你也能利用他逼玥休了我。贵妃娘娘高瞻远瞩,我是该感谢你对昊儿想的远,还是该愤怒你对我的居心?”
“你如此聪慧,也难怪能死死抓住玥儿的心。”
纳兰初不管谦贵妃的话,继续道:“但这些,也只是你怀疑昊儿不是玥的孩子之前的想法,当你怀疑昊儿的身世后,你便迫不及待地举办赏花宴,为玥选继妃。继妃的事情不成,因昊儿的身世传出去丢人,于是不能让昊儿身世传出去的你,便暗示云世子伤昊儿,企图毁了他的脸。”
在这个医术并不发达的时代,毁了脸,便会毁了一生。
纳兰初看着谦贵妃,一字一句道:“滴血认亲并不能证明昊儿非玥的孩子,贵妃娘娘,你差点毁了你亲孙子的一生。”
这字字句句,说得真好听,连她差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谦贵妃冷笑,将当时大夫的口供给纳兰初看。
纸上写着大夫何时诊断出纳兰初的身孕,诊断时日期如何,又如何如何被纳兰初软硬兼施逼迫。
纳兰初看了,久久不能回过神。
有了口供,包子的身世,已经不是简单的滴血认亲能够说清道明的了。
她想骂爹。
原主不止给孟玥找了几个情敌,不止给她几颗不定时炸弹,竟连包子的身世都这么曲折。
照目前的情况,包子还真像不是孟玥的种。
但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此事必没有这么简单,包子那么听孟玥的话,若非亲父子的默契在里面,很难做到。
又想,谦贵妃知道口供,孟玥也一定知道。
他既知道口供的事情,便肯定会觉得包子不是他的孩子。但他却还是对自己,对包子那般好。
想到这里,纳兰初不是般般的感动。
自己爱的女人,产下别人的孩子,他还能善待,这等度量,到底有多爱才能有?
若是孟玥与别的女人上床并有孩子,想必自己,是不能容下的吧!
孟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证据确凿,你现在还能说昊儿是本宫亲孙?”
纳兰初笑笑,没了记忆的她,不知道包子亲生父亲是谁。不知道,便不说话。
两人冷了场,四眼瞪着都不说话。
纳兰初觉得这样挺浪费时间的,她现在对孟玥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还想回去和孟玥亲热一番,补偿那天对孟玥的x虐。
纳兰初道:“贵妃娘娘特意找我来,就是想跟我讨论昊儿是否是玥的孩子?若是这样,如今讨论完了,那么,媳妇告退。”
纳兰初起身,理了理并未皱起的衣衫,便要离去。
谦贵妃看着已经烧好的茶,面无表情道:“离开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