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离的手稿,可有制好?”转入正题,萧何的面色开始肃然起来。
期泽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方羊皮纸:“唤离出身侦骑,对地图之事还算熟悉。只是丛林之中难以分辨方向。这地图,先生可要小心些。”
萧何面色凝重接过羊皮纸,这可是集唤离六人之力费时三日不歇这才赶制成功的。其珍贵,不言而喻。
羊皮纸平铺在桌案之上,另一处,则有一方锦帛制成的北疆军用地图。上绘有河流,山川,森林,湖泊等等一应俱全。
“公子在三关口外跳入黄河。那几日风平浪静,河水尚且平稳。”萧何指指画画,定格在三关口至九原这一段的黄河上。
搬照地图,萧何用炭笔在唤离那个羊皮纸地图上重新定格。画面在黄河九曲中第四曲和第七曲中。
实际上黄河九曲并非说的是黄河有九个曲曲折折的湾流。实际上,黄河九曲是泛指贵德以上的黄河上游。只不过这里为了写作方便这么写罢了。毕竟,当时对黄河各地区的称呼史料所限,我还查找不到的。至于后世的说法,那就更扯淡了……】
“从东到西。我们都找过了。前三曲和后两曲我们都去过。了无人烟。”期泽神色淡然。
突然,萧何好像找到了些什么。神色一阵激动,仔细趴在桌案上,细细在不过数尺长的羊皮纸上寻找。
炭笔猛然重重在一处狠狠点了一个黑点!
“哈哈……”萧何放生大笑:“可笑你我竟然执拗于此。岂不知公子岂是常人,怎可能在这阴森不见天日的森林中苦苦挨着!”
期泽神色一怔,顾不得萧何的失态,近身摇晃萧何。连忙问道:“先生,先生。可是有公子的线索?”
萧何笑的有些癫狂。这几日的压力好似要一刻间统统散去一般。被期泽一阵摇晃,加上多日劳累下,有些虚弱。苦笑道;“莫要摇了,莫要摇了。我给你说便是了,再摇,这把老骨头就要散了。”
期泽有些赧然,憨笑道:“先生不过三十出头。正当而立,可莫要这么说。”
萧何轻笑一声,紧接着神色一正:“我放在看唤离手绘的这羊皮地图。发现你我都走入了误区。公子要说势单力薄,没错。可并不是手无寸铁,公子随身佩剑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况且黄河河流平稳,做一小竹筏,即刻漂河而过。哪里还会坐等困守这鬼地方。”
期泽眼睛一亮:“先生是说?公子可能已然脱险?”
期泽话音刚落,帐外闯入两人,正是外出带队寻找的伏承以及庆倪两人。庆倪虽然喝扶苏不大对头,但对于军令想来是服从得紧,是以,只要不事涉机密,萧何都让庆倪参与。毕竟,庆倪背后是王氏将门,那可是一尊可以比拟蒙氏的顶级将门世家。
最先说话的是心直口快的伏承:“深入丛林百里。未见公子踪影!”此言一出,似乎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去。面上阴沉,眼神黯淡。
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庆倪也是黯然:“末将无能。寻了两百里,不见公子人迹。”
帐中之人,都是讶然。这种情况下,一百里已经足够将所有地方寻个便,两百里。那就是意味着庆倪此次是拼了命了。毕竟深林之中,蛇群猛兽,精锐军队也未必可以对付。
两人都是神色凄惨,看向萧何,本以为萧何也是一脸愁云惨淡。却没想到萧何脸上古井无波,甚至还带着从容。
萧何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道:“以公子的本领,加上佩剑之锋锐。难道还会留在那险地等死不成?我听闻,九原又出了大成改良的纸!这种东西,公子曾与我谈起过。我猜测,公子应该一直在等着我们。极可能已经脱险无疑!”
众人面面相觑,对萧何的解释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费了这般大的努力。可还是没有收到成效,可萧何突然说,原来我们都白干了,公子就一直在九原等着我们。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众人都不敢相信。
此时,帐外深入一只芊芊素手掀开门帐,一个碧衣罗裙的少女走入帐内:“扶苏还死不了,都改名了苏扶,每日佳人相伴。怎么会死掉!”
帐中掉落一地的下巴,众人张大着嘴。幸福若是将要来,众人或许带着不信的目光。可当真幸福来的时候,却有觉得太过梦幻。
萧何眼圈发红张着嘴,想笑,笑不出。反倒一副欲言又止,总之说不出话的表情看着众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呵,不必管我。快去寻公子吧。”
说着狠狠向来人一鞠躬:“谢姑娘第三次救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