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博彦接过菜单交给服务员,交代去做,她点的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几样菜,有些惊讶,两个人的口味竟出奇的一致。
饭店里的温度偏高,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微微出汗,乔沐雨把大衣脱下来,放在一边的座位上,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她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干吗这样看着我?”
最近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莫名的亲近感,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尤其是最近睡在一张床上,只要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就有想做的冲动,自己都不明白,对那方面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瘾,竟想的有些走神了,被她突然一问,眼神躲避开她的目光,生怕被她窥探了心里的想法,饭桌上,想这种事,自己啥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为了缓解尴尬,随便找个话题:“在想,你和我的口味相同,那几道菜都是妈妈的拿手菜,我自小爱吃,你也是吗?”
乔沐雨突然叹息一声:“我没你那好命,我是爱屋及乌。”
盛博彦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也没往下问,知道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伤心事:“去看过你父亲吗?”
乔沐雨摇头:“一个陌生的老头,不知道怎么面对,不过,总是要见的,血缘这东西,躲是躲不掉,等等吧。”
“博彦,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乔沐雨一早就想问,只是不敢问出这句话,生怕听到不想听的事,如果是那样,还不如糊涂着,最重要的是当下开心。
只是她这人肚子里放不住话,什么事都是不吐不快,问出口,抬眼望进他的眼睛。
盛博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是自己的老婆,他孩子的妈妈,对她好理所应该,只是他们的婚姻基础是什么,两个人心里明镜似的,这样的理由不成立,这孩子来的也不对。
她问这句话不意外,因为他的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突然,何况是她。
盛博彦在乔沐雨期待的眼神中,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你是我合法的妻子,而且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对你好一些合情合理,我知道,我以前对你的态度很恶略,为此我向你道歉。”
她期待的不是他的歉意,乔沐雨略显失望的摆手:“好了,好好的道什么歉啊,以前的事,我都没放心里,你不需要愧疚。”
说话间,几道菜已经上齐。
乔沐雨拿起筷子,给他夹菜放进他面前的碟子:“吃菜。”
盛博彦并没马上拿起筷子,想起明天是去心理诊所的日子,接连几次的催眠,初见成效,至少催眠中进入的场景,就是现实中从简小蝶口中得知的那些。
他也亲自去过那些地方,只是那个女人的容貌始终模糊不清,辨别不出是谁,而且一着急,就会惊醒回到现实,几次催眠都是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头疼的情况越发严重,捎带着睡眠不好,继而影响到心脏。
简小蝶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目光搜寻到一片废墟里躺着的手机,壳和屏幕已经分成两半,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站起身,两条腿都有些麻木,走过去,本想蹲下身体,不想双腿却软弱无力的像装的假肢,身体瘫坐在地上,捡起一分为二的手机合在一起,按了下开机键,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双手的划痕,只要微微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她咬着牙,眉头痛苦的皱着,手机在通讯录中滑动,在一个名字上停下,轻点了一下,电话拨出,她需要医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董健正在给一位患者看病,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没有去管它,任由它在一边震动,继续给患者交代注意事项。
无人接听,简小蝶继续拨打,直到对方接起电话。
患者已经离开,董健才接起电话,简小蝶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朋友,次次找上他,似乎都是在有麻烦发生的时候,这次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声音里带着笑意“大小姐,您这次找我有何吩咐啊?”
“救救我。”
简小蝶的声音沙哑,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气,近乎绝望的低沉。
“你怎么了?”
“我要死了,你快来,不来,我怕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董健这才意识到严重性,简小蝶永远是傲慢不可一世,从来都不会这样,那声音让他怀疑,是不是由她口中发出的,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急忙问:“你在哪?”
“我家。”
“等我,我马上到。”
挂断点电话,董健不敢耽搁,把剩下的病人交代给其他医生,脱掉白大褂,拎着外套疾步走出诊疗室,坐电梯至地下一层取车。
她第一时间想起的人竟是董健,而不是董威,这两个人一个生活在阳光下,另一个生活在地狱,她不想在暗无天日的地狱生活,那里充满了恐惧,整个生命似乎随时就被黑暗中潜藏的血盆大口吞噬,她怕极了!所以选择了阳光,她希望,能从董健那里得到救赎的机会。
董健很快赶到,站在简小蝶见门口,按了即便门铃,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里简小蝶一直在说死呀死的,无人回应,更担心死那个字应验,心里不免焦急,抬起脚对着门就是一脚,房门就那么轻易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