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这位御史说的一样,不管刑部有没有出示过缉拿文件,眼下人已在刑部大牢之中,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眼下范广即使把许仙全家问候了一遍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御史台的攻陷,他辩道:“陛下,不管缉拿文件出示与否,今刑部未判,御史台却要将镇国公之子一罪定之,若事出有冤,陛下脸面何存。御史台这是想陷陛下于不仁不义。”
范广点名道姓的开撕御史台,徐泽身为御史台掌门人,要是再继续躲在暗地里放冷枪,只怕以后难以服众。
他于百官中走出,道:“御史台有监视百官之责。陛下即位之初曾言,不宜辄罪言官。范大人此言,欲置陛下于何地?”
范广道:“陛下曾言……”
秦石眯眼望向大殿百官,以何先明为首的前朝遗党,如老僧坐定,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语。以宰相赵普为首的户部、工部等赵党冷眼旁观。以南院皇弟秦胤为首的秦党蠢蠢欲动,似要帮同是秦党的刑部出头。兵部及枢密院几位军方大佬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幸灾乐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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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御史台与刑部一战一触即发,秦石抬手制止:“范广、徐泽,朕命你二人同查此事,三日内给朕一个答复。”
秦石与杨延年性格有些相似,都是那种遇事先不问曲折,管你谁对谁错,先把事情办了再说对错。
譬如眼下的杨延年,他不管是谁想对付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只要敢冒出头,便找来其对手对他伺机发难。
至于那人想使用什么手段,这时才静下心来慢慢分析。
老杨抬头望向老何,问道:“夫人呢?”
“在梧桐苑。”
刘氏在把自己暗藏的那些杀手交出来前,杨延年都还不大清楚这些人藏在京城的哪个角落中,如今刘氏才拿这些人交出来几天,刑部那帮人就立马得知这些人的据点,并以他们这些年的生存方式上的把柄来攻击诟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杨延年想弄清楚是不是刘氏不甘心,想把自己交出来的那些杀手给卖了,然后借此机会以置杨元庆于死地。
他起身走出书房,向梧桐苑的方向走去。
杨延年走到沁心湖的石亭又停了下来,站在石亭内看向梧桐苑,随即从身旁石桌上的鱼食罐中抓起一把饵料抛向湖中,湖中顿时沸腾,百条锦鲤翻滚。
这是他今年第一次给湖中的锦鲤喂食。
以前的他,哪怕是在忙,总会叫人拿来几盒饵料,一边在湖中划船而行,一边撒鱼料,那种跟在小船身后的铺天盖地争相追赶逐食的画面,最是旖旎壮观。
“人,总是会变的。”杨延年低喃。
他转身走向凌云阁,没有再去梧桐苑。
……
宣武街西巷子胡同有三户人家,左边的一家是世袭的刽子手,家里还经营着肉铺子;右边有一家,是个仵作世家,家里经营着个杂货铺;中间那户人家,世代是狱卒,可惜家中并无其他营生。
这户人家的主人姓胡,名海山,做了二十多年狱卒,熬了两个王朝,终于混到了刑部牢头儿。
胡海山有三儿子,皆已过冠年,可惜家里太穷,三个儿子还未娶妻,又没啥营生,成天就知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在让胡海山头疼得很。胡家老两口为此事没少吵架。
在胡海山的浑家看来,这三儿子之所以如此不务正业,皆因没个婆娘管着,若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那自然会收心,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入夜,胡家屋外来了个衣装阔绰冠袍带履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身旁还跟着个老仆人。一到胡家,那老仆人便把胡海山招出屋,见面就是一袋银两。
胡海山一脸懵圈,不明所以。
老仆人开门见山道:“胡牢头儿,我家公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公子请说。”胡海山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