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杨元庆布包中多了本三字经开始后的多出来的一个动作,在裴氏看来,杨元庆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五岁孩子,不能让他辛苦一个早上还要受累背这么重的书包。
接过书包后的裴氏揉了揉杨元庆的头,同时将目光转向他几个伙伴,跟他们打声招呼。
自从杨元庆多了这三个小伙伴后,裴氏就没在镇上给他买炊饼过来。
不是裴氏小气,实在是这忙了一天也就赚那几文钱,买了块炊饼分作四瓣给三个孩子,也不顶饿。想多买几个,可腰包又承受不起。
裴氏也曾想过买块炊饼偷偷塞在怀中,等出了城门再给杨元庆,但担心他年纪小不懂事,回头跟同伴聊起这个事,反倒让人瞧不起,故而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母子二人回到家时,那一早不知道是出去偷欢还是去找吃的小黑狗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小黑狗跟往常一样,正趴在狗盆前吧唧吧唧舔着清水。
一见到母子二人,小黑立马摇尾乞怜的蹭到杨元庆脚下,吐着舌头舔着他脚下的布靴,呜呜直叫,仿佛在说:‘小主人,你咋又抛下我自己跑了。’
对于这种表里不一的谄媚狗,杨元庆向来是一脚蹬开,懒得再看一眼。
这年代已经有肥皂,是用羊油提炼再加一些草木灰混合凝固而成,一般家庭使用不起。
像裴氏这种家庭就不用说,母子二人只能用清水简单清洗一下。
裴氏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庆儿,你是不是骗我啊?我怎么每次回来看小黑都感觉它饿得快不行了,哪像一早出去找吃的样子。”
杨元庆笑道:“我每天都吃完饭才出门,中午回来不也照样饿得饥肠辘辘。”
裴氏从洗漱台抽下那条已经擦了几年且破了几十个洞还舍不得扔掉的抹布,擦了下手上的水渍,道:“这样啊。这小黑也是可怜,跟了我们这么个穷苦人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杨元庆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屋中,笑道:“娘,你这是泥菩萨过江,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一条狗,我不也瘦得皮包骨。”
裴氏一进屋就走到灶台边的米缸,从中掏了一把米放进瓢中,道:“那明天娘买点肉回来给庆儿解解馋?”
这家穷,真的好穷。
早知道当初就给自己提前烧点,至少过来也能保证吃肉自由。
杨元庆蹲在灶台前准备生火,拾起一把干燥的枯草,道:“明天又不是什么节日,算了。”
裴氏站在屋外的水缸边笑道:“又不是非得过年过节才要吃,庆儿在长身体,啥时候想吃,娘就买来做给你吃。”
吃肉这事,还是算了吧,眼下还至于馋到自己出去卖,还得把以后的老婆提前预支一起卖的地步去换顿肉来吃。
想太多了,还是关心点别的,杨元庆道:“娘,林小姐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啊?”
裴氏拿着洗好的米走进屋内,笑道:“庆儿还在惦记着功夫的事啊?”
杨元庆跟着笑道:“你都不露一手给我看看,当然惦记着。”
裴氏笑呵呵说道:“娘都忘得差不多了,哪记得住小姐教我的那些功夫。”
“娘,你还没告诉我,林小姐的功夫是哪里学的。”杨元庆接着说道。
“小姐的功夫啊?”裴氏瞄了杨元庆一眼,道:“祖传的。”
“林小姐姓林,又不姓越,这祖传剑法怎么叫越女剑?不叫林家剑法?”
“有可能是林家曾曾曾祖母是越女呗。”裴氏难得俏皮的说道。
“有道理。”杨元庆点了点头,夸道:“娘,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啊。”
裴氏谦虚道:“那是我们家庆儿聪明,所以娘也得跟着聪明呗。”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有七没八的话,但裴氏始终不肯展露她当年跟林家学的功夫。
午饭是米饭和一道水煮白菜,白菜撒了点酱油水,还有一道爆炒青椒,一辣一淡。
准备好饭菜后,母子俩再洗一次手后便开饭。
在杨元庆强烈的要求下,裴氏现在有所改进,会在饭后休息一个时辰,坐在榻边跟杨元庆诉说着每天卖菜遇到的一些事和人,还有一些他舅娘偷偷告诉她的乡村趣事。至于林家,还是如蜻蜓般点水,因为杨元庆总会纠缠越女剑的事。
至于舅娘说的那些乡村趣事,大多是张家长李家短的事,不痛不痒的,杨元庆都不怎么爱听。
杨元庆总结了一点,这女人即使是再进化五千年,也改变不了她们喜欢八卦的熊熊烈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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