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止怪异,着实让刘邪吃了一惊。
不过这声音如此耳熟?
那人跪爬过来,抱住刘邪大腿,是痛哭流涕,其情悲切感人。
白花花的眼泪鼻涕,全都涂抹在刘邪绿袍之上。
刘邪心中纳闷,用手扶起那人,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这靠的近了,看得也真切多了。鼻子里也传来一股难闻的臭味,好像那牛圈马厩一般。
刘邪顾不得许多,声音颤抖道,“你……你……你是德祖?”
“正是微臣!”
杨修涕泗横流,语气哽咽。
杨修才华横溢,家世显赫,曾经是多么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今却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沦落到叫花儿模样。
刘邪不禁想起,大败於夫罗时,自已是如何意气风发!铩羽朝歌,败亡牧野,又是如何狼狈不堪!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刘邪眼眶发酸,不禁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刘邪以袍拭泪,问道,“德祖,你怎么也落得如此光景?”
“陛下!此事一言难尽!”杨修一边身体打晃,一边抹拭眼泪。
“微臣有负圣人教诲!有负陛下厚望!”杨修跪倒在地,自责不已。
刘邪看杨修衣不遮体,实在有失体统。又身体虚弱,应是饿了许久。
刘邪生怕杨修难以支撑,不得不先劝慰道。
“德祖。事情可以稍后禀报。还是先下去更衣吃饭要紧。”
杨修羞愧,满面通红。
不过脸上厚厚的渍泥,替他打了掩护,掩盖之下,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脸色变化。
杨修自觉形象不雅,跟着典韦下去沐浴更衣去了。
傻大个看着几大木桶的黄泥汤水发愣。又见杨修狼吞虎咽,吃掉一大锅粟米饭。傻大个是暗暗吃惊,这位先生是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刘邪又找了件不怎么穿的素袍赐下。好在二人身材接近,杨修换上后,倒也合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杨修是感恩涕零。
杨修对自已之事,更是羞愧难当。
……
杨修洗漱干净,吃饱喝足,衣着光鲜,看起来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刘邪是传他重新入帐。
刘邪知道杨修心高气傲,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体面人。所以是单独召见,并未通知诸位文武。
刘邪目光炯炯。
杨修面有愧色,知道难以隐瞒,是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都给说了出来。
却原来,河内太守张杨乃是弘农杨家门生故吏。杨修想出招安之策后,便与其父商议,觉得此是建功立业好机会。老头子杨彪这才极力举荐儿子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