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校前来进膳。
行军打仗,条件本就十分艰苦。又加上人马连夜行军,自然是无暇停下来给刘邪烹煮精致饭菜的了。
因此,小校呈上的所谓膳食,不过是些简单的饼子干粮罢了。
刘邪心头疑惑重重,哪有什么心思关注吃食,是随手拿起一块粟米饼子,谁知嚼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硬邦邦的,好像冰冷的石块,这让人如何能够下咽?
无奈之下,刘邪只得将饼子重新放了回去,挥了挥手说道,“还是先拿下去吧,寡人此刻,心中好似乱麻,实在无心用膳!”
谁知,一旁侍立的黑憨憨,却是出了名的饿死鬼投胎。这行军一夜,黑憨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他见刘邪不吃,心里觉得惋惜,便一把抢过饼子,塞进大嘴之中。只见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你这当师父的既然不吃,那就还是让当徒弟的替你吃了吧!俺娘说过,这有粮当思无粮难,莫到无粮思有粮!这每天都能吃饱饭,是人生一大幸事啊!万一有一天,你也饿上几顿,就知道这没饭吃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的痛苦了!”
此话至理!这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
黑憨憨此言,可当得是自古以来最具哲理的名言了!
此话一出,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邪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拨云见日,所有的疑问烟消云散,心思也瞬间变得通透无比。
这恍然大悟之下,刘邪才发现,原来这就是自已苦思冥想,想要寻找的问题答案!
刘邪欣喜若狂,是一跃而起,高声命令道,“速速传令三军,大军即刻返程。”
黑憨憨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着大饼,一边疑惑不解的看着刘协,“师父!咱们是不是要回陈留去?”
刘邪目光坚定,遥望南方,仿佛已经洞察了外黄城中发生的一切,“不!咱们立刻返回外黄!”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乌云被吹得支离破碎,大片阳光,从云层缝隙中直泻而下,照在刘邪的束发金冠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是夺人双目。
……
陈留城。
城楼上,荀攸挺身而立,身旁围绕着贾诩、陈宫、刘晔和许汜几人,另外一旁,还摆着一张小榻,一人躺在其上,烂醉如泥,人事不省,却正是法正。荀攸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妙光芒。
城楼下,已先后有三批探马急匆匆的来报,“外黄被围,危在旦夕!特来求援!”
每一次禀报,都好似一道惊雷,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三批报信,传递的都是一样的信息,“外黄危急!”
最要命的是,天子就在外黄城,这岂不是说天子有难?当臣子的哪能不去救援?
消息如此敏感,该如何处置?需要慎之又慎,现在哪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许汜心中焦虑如火,这关键时刻,几位军师怎么能够如此从容不迫的?真正是急死人也!
烦躁的情绪,好像潮水般涌动,许汜真的很想上前问个明白,不过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他还是忍住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几位军师,却发现荀攸目光滞涩,贾诩微阖双目,法正酣睡不醒,陈宫低头沉思,刘晔眉头微皱。
五大佬神色各异,却一个个都是毫无惧色。
空气好似凝固住了一般,许汜等了一会之后,实在是有点按耐不住,是忍不住想要上前询问,“军师,您看?”
却见荀攸淡淡回道,“许从事!勿要多言!紧闭城门!一概人等,是只准进,不准出!”
荀攸稍作停顿,又接着吩咐道,“另外,还需多派人手,加强巡逻,遇到可疑之人,一律扣押!”
许汜虽然心中不解,依然还是遵命行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