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陛下所谋,更看不出来秘密训练一支奇兵和散播虚假消息有什么关联,但陛下不说,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等想让他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但高三十五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个计策是崔乾佑惯用的伎俩,他自已不可能蠢到会信。
陛下看上去挺精明的,这次怎么突然昏了?
……
大唐长安的宵禁制度非常严格。
到了晚上八点,就不允许老百姓随意上街走动,抓住便是五十大板,若不花银子打点,这五十大板足够要命。
但也有一个不夜城,那便是平康坊。
因为平康坊青楼多,可以说是长安城的红灯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这花呀,其实说的就是平康坊的花。
平康坊又分三曲,北曲中曲南曲。
北曲的妓女较为低下,单纯那就是卖肉的。
中曲和南曲都是极为高雅的妓女,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这种妓女不是你有钱就能进人家房门的。
此时。
平康坊南曲,琳琅楼某雅间。
三个人呈三角状,围坐于桌前推杯换盏。
这三个人,是长安城最大的三家皇商,背靠世家大族,在长安商界举足轻重。
坐在首位穿着明黄锦袍,头戴软脚幞头,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横肉,名叫胡鸿锦。
胡鸿锦身侧那人,因为经常服用五石散脸色蜡黄,瘦的就跟那个带鱼片似的,还长了一对贼眉鼠眼,看起来极其猥琐,他叫刘富。
两个人对面的那个相貌平平,唯有那秃的发亮的光头,算是他的形象标,这人叫布长九。
“二位,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粮价的事情。”
胡鸿锦抿一口酒,看了看那两个人,道:“这战事已起,朝廷自是需要大批的粮草,趁此机会我们把粮价儿提起来,便可大赚一笔。”
“这国难财……”刘富小眼睛滴溜乱转,同时用手试探着茶水的温度。
刘富滴酒不沾,什么场合都以茶代酒,还得要烫的。
听到他的话,胡鸿锦脸色变了变。
“嗨嗨害……”刘富猥琐笑了起来,道:“这国难财,他娘的不赚白不赚,但只涨粮价不够,要我说什么布匹、药物,凡是军队所需都要涨价。”
胡鸿锦松了口气:“你这说话怎么大喘气呢?那布兄怎么想?”
布长九摸了摸滑腻腻的光头:“我都行。”
“那既如此,从明日开始,凡军队所需的物资,全部把价格提上来。”
胡鸿锦举起酒杯,说道:“来,喝了这杯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随后三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他们只在乎赚钱,只在乎如何为家族创收,至于亡不亡国,他们不在乎。
亡国亡的是李唐皇室,亡的又不是世家大族,谁当皇帝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
“陛下!陛下!”
立政殿,御书房。
高力士心急火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李瑱面前,那架势好像天塌了似的。
李瑱:“何事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