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你要封锁黑径了,但是……”
泰尔斯幽幽地问道:“你就一直……一直待在这儿吗?”
“就不能离开?到你本该去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银影人愣了好一会儿。
“我?”
他像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似的,低下头,把这个问题咀嚼了好一阵。
“我死去很久了。”
银影人淡淡地道。
“很久很久……久得我也不记得有多久。”
“但早已死去的我,还能不靠躯壳而存留至今,除了那位伟大的存在之外,其实也多少仰赖着这个诅咒的功效。”
泰尔斯的表情冷了下来。
银影人的话语低沉下来:“很讽刺,对么。”
“我只能在这里,恒久地看守着这个诅咒,直到跟它一同毁灭,”银影人默默道:
“或者任由它征服我、奴役我、同化我。”
泰尔斯心中一黯。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昏暗、潮湿、阴冷、死寂而沉默的地方……
眼前的男人……
就这样,从死亡到现在,不知疲倦,也不知尽头地坚守着这里?
“但不止如此,我更是唯一能够克制它的力量,”银影人的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而凛冽,不容置疑:“我一直留在这里,才能防止再有新的亡魂被拉入诅咒,酿造悲剧,成为新一轮的傀儡和养料。”
“只要我在此一天,它就不能持续恶化这才是我待在这里的意义。”
看着对方的坚决,泰尔斯不禁脱口而出:
“那你自己呢?你何时能得解脱?”
“你会一直困在这里,孑然一身,日夜面对着这些亡魂,面对着岩石,面对着黑暗,面对着诅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年复百年,还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防止自己的神智丢失,落入敌手?”
“你怎么办?”
这一回,银影人沉默了很久。
“我看出来了,璨星……”
银影人缓缓点头,言语的节奏缓慢深沉:“在这点上,你还挺像托尔的。”
“托尔?”
泰尔斯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托尔?”
银影人摇了摇头。
“你不必操心我,”他回复了那种冷冽的语调: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存亦无增,去亦无损。”
“我只做自己肯做,愿做,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可怜巴巴,也别把我想得那么无私伟大。”
泰尔斯怔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