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看着暴怒的隆武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一层细汗来。他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隆武帝的神色,试图从皇帝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转机。
然而,就在这时,夏守忠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般,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凑上前去,对着隆武帝谄媚地笑道:“太上皇息怒,奴才有一妙计,定能让那贾珑对太上皇您心生好感。”
隆武帝闻言,先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哼!难不成你要朕赏赐他金银财宝?或者直接封他个侯位?这些招数朕见得多了,想必你这所谓的‘妙计’也是些不入流的馊主意罢了。不过也罢,既然你提出来了,不妨说给朕听听,权当消遣罢了。”说完,隆武帝便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夏守忠身上。
夏守忠则是笑嘻嘻的对着隆武帝问道:“那奴才能先问主子一个问题吗?”
隆庆帝听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狐疑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要是你敢故意消遣朕,那朕绝不会给你好脸色。”
夏守忠随后对着隆武帝问道:“奴才敢问太上皇,那贾珑从小就被遗弃,历经磨难,如今终于有所成就。那么以您所见,他此刻最为渴求何物呢?”
隆武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之色,但转瞬即逝,神情依旧冷漠如冰。
“莫非是报仇雪恨?唔……或许不尽然如此。难道还有其他所求?”
夏守忠先是颔首应道,继而又轻轻摇头,缓缓言道:“主子所言仅猜对一半而已。那贾珑自小遭弃,心中定然对其生父贾赦心怀怨怼,但这并非他最渴望之事。”
隆庆帝点了点头:“那他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夏守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贾珑的想要什么我是深有体会的,咱们这些太监,年纪轻轻就被送进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从那以后,便与自已的亲人彻底失去了联系,甚至连一面都未曾见到过。在这深宫内苑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那些位高权重的主子们。毕竟,咱们这些做奴才的,稍有不慎,恐怕就是性命难保啊!”
说到这里,夏守忠不禁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之色。他继续感慨道:“其实,咱们太监最为渴望的,无非就是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已的家,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真心实意地关心着自已。正因为如此,许多太监才会选择与宫女结成对食。这样一来,彼此之间好歹也能有个照应,有个伴儿。在这冷漠的宫廷之中,也算是找到了一丝温暖吧……”
隆武帝听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眼前的夏守忠身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你啊,也实在是难为你了。”
夏守忠连忙跪地叩头,惶恐道:“陛下,奴才所言并非向陛下您诉苦,只是想告知陛下有关贾珑之事。此子虽生于富贵之家,但却自幼失去双亲,孤苦伶仃,无所依靠。如今他所渴望者,无非是有一个温暖的家罢了。”
隆武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嗯,如此说来倒也情有可原。那贾珑自小历经磨难,无依无靠,自然会对其长姐格外珍视、呵护有加。朕倒是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般缘由。”说到此处,隆武帝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随后隆武帝突然对着夏守忠问道:“要是朕给他一个家怎么样,对,给他赐婚,让他小媳妇好好疼疼他,你觉得怎样?”
夏守忠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连忙附和道:“主子英明,此乃妙计也!只是,不知主子心目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呢?”
隆武帝微微一笑,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朕倒是没有特别心仪之人选。不妨你来给我推荐一些吧。”
夏守忠听后,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启禀太上皇,史家有一女,名唤史湘云。此女子容貌秀美,性格开朗,且才华出众,实乃难得之佳人。不知太上皇意下如何?”
隆武帝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追问道:“哦?莫非是保龄侯的孙女?”
“正是。”夏守忠颔首作答,心中暗自庆幸自已的提议得到了隆武帝的认可。
隆庆帝听后,微微眯起双眼,对着夏守忠压低声音说道:“保龄侯与荣国公皆与朕自幼相识,一同成长,他们的孙女自然也算是自家人。近年来,皇帝对于先前的勋贵们采取的行动愈发频繁,待朕驾崩之后,他们大概率会遭到皇帝的一番清理。倘若让保龄侯的孙女嫁予贾珑,即便日后贾珑成为皇帝的心腹之人,待朕归天之后,皇帝念及贾珑的情面,或许也会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此一来,无论怎样都不至于吃亏。
夏守忠听后笑道:“那主子这是想好让将史家女赐婚给贾珑了吗?”
隆庆帝坐在龙椅之上,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放在下巴处,眼睛微闭,开始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此婚给保龄侯之孙女固然很好,但若是贾珑不喜怎么办?两人若是互相看不对眼那该如何是好?如此一来,岂不是会适得其反,令他厌恶朕。”
一旁的夏守忠看着满脸忧虑的隆庆帝,轻声笑道:“主子切莫过度忧心!据奴才所知,那史家自太上皇退位后便逐渐没落,如今已大不如前。史家女的父母更是在她年幼时双双离世,留下史家两兄弟,他们又不擅长持家理事,以致于史家女如今竟需靠做女红来贴补家用。这般贤良淑德、勤劳质朴的女子,贾伯爷又怎会不喜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