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茗虽是几斤酒下肚,听力可一点没受影响,将陈勇蚊虫般的声音一字不落停在耳中,雌威大怒,杏目圆睁,揪着陈勇耳朵喝问:“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我胃疼,呻吟了几声。”
“给老娘忍着!”
陈勇畏畏缩缩应了一句:“是。”连大气也不敢吐。
佟玉茗兀自在他耳边念叨:“我们婚前都已经说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不止车,房子的户主名也是我,难道你还忘了不成?”
她充分发挥自己话痨的天赋,从白天鹅酒店到他们家总共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就喋喋不休说了半个钟头,话题总绕不开数落陈勇,从谈恋爱一直数落到结婚。
半个小时中,每一桩数落居然还不带重样的!
郑翼晨忍不住心下暗赞一声:“勇嫂记性真好,想必是最记仇的天蝎座,天生腹黑啊!”
陈勇则不时用哀怨的目光对通过后视镜观察他惨状的郑翼晨进行申述: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死老婆了吧?
郑翼晨能做的,就只有保持沉默,专心开车。
到了陈勇家楼下,郑翼晨在他指点下将车停在用黄线划分好停车区域的某个停车位。
他下车后关上车门,回想自己方才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驱车驰骋的勃发英姿,兀自有些意犹未尽,以致于陈勇伸手跟他要车钥匙时,他扭扭捏捏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将车钥匙还给陈勇。
郑翼晨想到一事,开口说道:“勇嫂,你停在白天鹅酒店的车,我也帮你开回来吧。”
佟玉茗大方的说道:“没问题。”她从皮包中掏出车钥匙,抛给郑翼晨。
郑翼晨正准备伸手接过,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车钥匙被站在两人中间的陈勇一把攥在手中。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郑翼晨,对佟玉茗说道:“老婆,我还有点事要和翼晨说,外面风大,你喝那么多酒不适宜吹风,先回家去歇息。”
佟玉茗被冷风一激,确实有些不适,听他这样一说,点头道:“那我先上去了,翼晨,再见。”说完蹬蹬蹬上楼去了。
陈勇将车钥匙握在手中把玩,淡淡说道:“你小子可从来没有积极揽活的时候,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刚才你和你嫂子说帮她开车回来,却没说要什么时候开回来,是不是动了什么歪脑筋。”
郑翼晨这才知道陈勇在与佟玉茗长期的艰苦博弈中早已训练出明察秋毫的能力,挠挠头苦笑道:“还真是瞒不过你,你也知道,过两天就是平安夜,我打算去约会,想借这部车充场面。”
陈勇得意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也会要面子,真是天方夜谭。”
“我不要面子,也要顾及女方的感受,总不能带她挤公车还是搭的士吧?”陈阳当日开着奥迪车接送晓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郑翼晨既然要跟她约会,最低限度也要开辆小车接送,才不算委屈了人家,所以才临时动了借佟玉茗的车的念头。
陈勇沉吟片刻,突然将钥匙抛给郑翼晨:“那就先借你开几天,可不准刮花了。”
郑翼晨猝不及防之下被钥匙砸中胸口,好在穿着外套,也不觉得痛,他愣了两三秒后,才从地上捡起钥匙,有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陈勇。
陈勇面色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
郑翼晨弱弱的说道:“你……你答应的那么快,我有些接受不了,这都不像你平日的风格。你该不会设下什么圈套吧?”
陈勇阴恻恻一笑,不置可否。
郑翼晨已经在幻想围绕那部车子可能发生的情节,排除了十多种可能后,突然打了个寒颤:“你……你该不会在刹车装置动了手脚,准备害死你老婆,现在要利用我积攒经验吧?我可不想当你老婆的替死鬼。”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个男人可是亲口说过他希望死老婆的!
陈勇白了他一眼:“你这种想法明显是在诋毁我,也侮辱了我老婆的智商。她为了防止自己死于非命,早已经立下遗嘱,如果在六十岁之前死翘翘,我们两夫妻所有财产,包括房子等不动产,全都捐给红十字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