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四啊,你瞅,当初周大人号召大家种芝麻防蝗虫。蝗虫也没了,这些个芝麻怎么办哟?吃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这又不是个能当饱的东西。想卖又没人收,这真是愁死个人了!”
“是啊!你跟周大人熟悉些,能帮我们问问不?给我们想想办法。”
“不是我不帮,是周大人早在上个月就去京城办事去了。这事你们只要在县衙门里稍微打听就能打听得到。”
阮万铁也是被问得焦头烂额的。
“还有这鸭子,周大人说秋后会派人来收,这都快十月份了,还没来收。眼见这鸭子要掉膘了不说,我们还要贴粮食给它们吃,亏大了!”
“是呀!阮老四你好歹是咱们枣子岭里有头有脸的官,还是皇上亲自封的,在皇上那都是挂了号的。你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就是就是!本来咱们这干旱,大家粮食就不多,回头还要省点出来喂官府发下来的鸭子,这不是让大家日子过得更加紧巴么?”
“阮老四,你现在是官身了,穿上了那身皮,得有点讲究。可不能像以往那般耍无赖或者糊弄我们!”
一时之间,问话的、请求拿个主意的、甚至是敲打的……层出不穷。
“我说,大伙儿能不能听我讲两句。”阮万铁实在是被追问得没办法了,只得将人汇集在大榕树下。
“阮老四,你说!最好给我们说出个子卯寅丑来。”
“对!我们收的芝麻怎么归置?我们代养的鸭子怎么处理?”
“大伙儿现在有了难处,这些我都理解,也很着急。但是咱们光着急或者是生气没用。”
“阮四哥,你给我们整个有用的。”
地下立即有人喊道。
“我这不是在想么?”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尽他娘的放屁!损失不是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急!”
“我放屁?我这官身是怎么来的,你们还没忘记吧?是每天白天抢收抢种之后,晚上撑着累得摇摇晃晃的身子给大伙儿讲怎么增产而得来的。大伙儿这会儿吃饱了饭,倒是有力气骂我了!
我阮老四是当官了,可我的职责是指导你们种田种地,不是管帮你们怎么归置芝麻的事,也不是管你们代养的鸭子怎么处理的事。这事就是闹到天王老子那,也是这样!
再说说芝麻和鸭子,你们损失又能损失多少?隔壁江淮府和江夏府倒是既不用操心芝麻的归置问题,也不用担心鸭子掉膘还要省粮食给它们吃。可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背井离乡,逃难到别的州府去讨生活。
光是路上就要走两三个月甚至是半年。遇到黑心的官昧了他们的赈灾粮,哭都没地哭去。前段日子好运来赌坊的动乱大家都忘记了是不?
我们都在努力让大家伙怎么能吃饱肚子,怎么能不用逃难就可以熬过这次天灾。你们倒好,一点亏都不愿吃。周大人去京城办事了,他既然承诺大家会收大家的鸭子自然就会收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况且我也确实是在帮大家想办法。这样吧!散会后,大家把芝麻好好打理下,晒干了,我家收。在这里我警告大家,坏的、没处理干净以及没晒干的,我是绝不会收的。你们再怎么闹也没用!我帮大家是情分,可不是我欠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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