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怀勇电话里面的内容,孔德祥心里嘀咕:难道是有人给方鸿那小子说情?传闻是真的?他还真有什么厉害的背景不成?
接着又摇了摇头,心想,如果他当真有那么厉害的背景,就不会被主任给解雇了。听说他是唐书记介绍来的,怕是那边的人在帮他说情吧。
方鸿被院系解雇,最高兴的莫过于孔德祥了。和方鸿跟他顶嘴后那几天的郁郁不乐相比,这两天他在办公室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关键是扬眉吐气后其它的老师和他说话时那恭敬的态度让他觉得更享受。
大仇得报,岂不快哉!
孔德祥也没有放弃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曾经在办公室里感叹着说道:“一些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啊,为人处事的经验还是很稚嫩,很多规矩都不懂。谁能笑到最后,谁才能笑得最好。我觉得小慧就很不错嘛。小姑娘很有培养潜力。”
小慧尴尬地笑笑,没有应声。
她以前也是学生会的干部,对这种办公室斗争也是心知肚明。孔德祥这是在刻意抬高自己打击方鸿,做为当事人之一,她才不会得意自满,以为孔德祥是在真心夸奖自己。
更何况,她对方鸿印象不错,反倒是心里不太喜欢孔德祥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学究,不然哪天也不会帮方鸿指引。
放下电话,陈怀勇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太阳穴,说道:“孔老师,坐吧。”
“好的。”孔德祥点了点头。他和陈怀勇有点儿亲戚,又是资格比较老的教师。所以,并没有对上司表现的多么尊敬。反而给人一种倚老卖老的自大感觉。
“唉。我们请来了一位瘟神。”陈怀勇一脸愤怒地说道。想起方鸿离开时拿着巨额存款的银行卡嘲讽自己的模样,他的心火就腾腾地往上窜。
“刚才,是有人打电话给他说情?”孔德祥看着陈怀勇问道。
“这已经是十九通电话了。全部都是为他说情的。嘿嘿,没想到啊,这小子的能量还真不小。各个部们的人都来了,竟然还有沪都市公安局的。”陈怀勇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没有笑的出来。他更想哭。
一方面是自己老领导的坚持,另外一方面是这么多实权派的人情。他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也只能在医科大学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折腾自己。
孔德祥暗自吃惊,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他的关系闹地太僵硬。但是嘴上却说道:“主任,你这是公事公办。为我们医科大的名声和那些学生的未来着想。我就说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小子方鸿才多大岁数?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中医,也不一定就能够学到什么东西吧?”
“据说他连校门都没有迈进去过,这样的人基础知识怎么可能打的牢?所以我说,解雇他是应该的。早解雇早解脱,要是等到以后出了岔子再解雇,那个责任嘛还不是得主任担着?”
陈怀勇摆摆手,说道:“自家知道自家事儿。我现在的压力你是体会不到的。也幸好有陈院长在前面扛着,不然,我现在都想着亲自去把这尊大佛给请回来了。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都是些什么人。谁愿意得罪这么些人啊!
见到孔德祥还要出声安慰,陈怀勇说道:“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挺着腰撑下去。我这也是有理有法,他们就算想说什么,也没有借口。那小子本来就没有做教师的资格。”
陈怀勇站起来,走到孔德祥对面的沙上坐下来,看着孔德祥说道:“孔老师,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儿想和你谈谈。”
孔德祥点了点头,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是这样的。院系虽然把方鸿给解雇了。可是这门课还是要有人担起来的。据说那群学生很不安份,如果下节课没有老师过去执教的话,我怕他们会闹出什么乱子。”
“我来?”孔德祥有些忐忑。
《中医诊断学》可以说是一门对实践知识要求极高的课程。不仅要懂得病情医理,还要懂得救治之法。能够教好《中医诊断学》的老师,一定会是个极其高明的医生。
他以前虽然教授过多门课程,诊断学也教过两期,但一直都占本选课无功无过的完成教学任务,现在方鸿珠玉在前,他临危受命。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是啊。”陈怀勇点头。
“但是,我对这门课也不熟悉啊。又没有教案,怕是不好教啊。”孔德祥说道。
“孔老师啊,你也知道,这门课的老师不好招。水平差的,学生不满意。我们也不愿意要。水平好的,又不一定愿意过来授课。他们更愿意去医院做医生。你也只是先顶替一阵子。等到我们招到人,就把你换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这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老孔,你是咱们院系老资格的教师了。也是最有经验的教师。除了你,年级组还有谁合适?”陈怀勇拍着孔德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领导这么看重自己,孔德祥满心满肺的感激。再推托也就不合适了,点头说道:“行。既然主任这么看重我老孔,那我就过去试试。”
孔德祥并不知道,其实陈怀勇一开始就把他的牛皮吹出去了,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