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敬嫔和照水一起扶着陵容躺好,她刚刚接触到枕头,就忙不迭的拉住敬嫔的手,“姐姐漏夜前来,陵容不胜感激。”
“傻妹妹,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敬嫔叹了口气,“我听闻你被皇上叫去了碎玉轩,这心里就一直不宁,却未曾想出的是如此大事。”
“事发突然,连妹妹都没能想到什么法子保全自身,有姐姐真心为陵容担忧,便已是足够了。”
但随即,陵容话锋一转,她示意敬嫔低下头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乐道堂内的林麝是宝鹃放进去的,宝鹃又曾经去过咸福宫,姐姐回去务必要小心。”
敬嫔聪慧,立刻便想通了其中关窍,她递给陵容一个安心的眼神,方才起身为她拉好了被子。
“放心,这几日我便想办法清查咸福宫。”
“姐姐,今日你来看我,便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近些日子一定要小心才是,否则可能会和妹妹落到同样的境地。”
敬嫔心里清楚,她今日一来,势必会让后宫众人认为她与陵容结为一党,但她本就处在甄嬛失子这件事情的中心,倒也不惧后续的手段。
只是皇上的心已经完全偏了,在莞贵人的极力要求之下,即使让后宫动荡,也会不遗余力的想要查出幕后之人。
可如今没有查出什么证据,进慎刑司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后宫之中人心惶惶,生怕不知什么时候怀里就多出一包麝香来。
也因此,众人对莞贵人议论声音颇大,反而盖过了对真凶的声讨。加上今日只是在宫中出现麝香,就以祈福的名义害得一个嫔妃小产,那些宫女太监又如何比得过主子,就算有所发现,也不敢贸然开口,想必这查证之路只会更加艰难。
“姐姐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有恨,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忍住。”敬嫔替陵容擦掉眼泪,“皇上薄情但也重情,他最喜全身心爱他,为他考虑之人,你今日所受他定会心生怜爱与愧疚,这是你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见陵容点头,敬嫔才起身整理了仪容,又嘱咐照水仔细看顾着陵容,才动身回咸福宫去了。
不多时,富察贵人也进了里间,她站在床边垂头看着陵容,身子遮住了大半的灯光,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面容,富察贵人撩开帘子,透过缝隙来看陵容,根本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富察贵人,今夜多亏贵人帮助。。。。。。”
"你用不着谢我,没有家世地位,你在这后宫如履薄冰,但。。。。。。"富察贵人止住了话头,偏头就想要将照水支走,但那丫头忠心的很,死活不愿意出去。
陵容知道富察贵人不会在这乐道堂内掐死她,便做主叫照水先出去将皇后送来的燕窝做成红枣燕窝,等下她想尝尝。
照水又看了面色不善的富察贵人几眼,终是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富察贵人又叫桑儿出去守在门口,才重又开了口,“乐道堂内已经查出了麝香,如果你想保全自己,就乖乖默认宝鹃是沈眉庄的人,反正她之前也没少去咸福宫,安答应,我说的没错吧。”
陵容默然不语,针对甄嬛和沈眉庄的这局已经做的环环相扣,就连宝鹃去沈眉庄宫中散播流言的事情也能当作证据利用,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富察贵人的要求。
但她至今仍有一事不明,为何这一次皇后出手如此迅速,要知道前世可都是华妃冲在前头。
“贵人的提议不敢不从,只是对这幕后之人颇为好奇,贵人可否告知一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要知道这宫中看不惯那狐媚之人的太多了,大家都是顺水推舟罢了。”富察贵人点到即止,并不肯多言,她见陵容应下了提议,便也不想多留,直接让桑儿领了何桉鸣进来为陵容把脉。
“安小主如今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小产还需要好好休养,才能不耽误日后孕育子嗣。”何桉鸣隔着帘子看着陵容模糊的面容,手指还搭在腕上没有松开,“除此之外,小主日后还需注重保暖,否则只要是寒冬腊月之时,膝盖和手肘吹到冷风就会疼痛。”
见陵容半晌不语,何桉鸣还以为她是担心,瞧了瞧富察贵人的脸色后,才出言安慰,“安小主不必担心,只要好好照料,是不会落下病根的。”
富察贵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陵容的低落情绪,语气虽有不耐,但还是生硬的开口劝慰,“放心吧,我富察家的太医,医术也绝对是顶尖的,不会让你成个跛子的。”
何桉鸣闻言收了把脉的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一叠声的应是。
“谢富察贵人,谢何太医。”陵容似乎是疼的厉害,她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只是。。。。。。现下腹中绞痛,不、不知要如何缓解。”
“安小主,这是您的身体在排出淤血,所以才会有阵痛,大概还需要三天左右,才会消失。”
陵容此时疼的满头满脸都是汗,只觉得这疼痛与月事相比不遑多让,她倒是没什么力气继续和二人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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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贵人知道她难受,便也没再为难,吩咐了何桉鸣开些好药,便也回了正殿补觉去了。可怜等了半天的夏冬春,都没来得及和陵容说上两句话,就被照水劝着走了。
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亮那痛感才渐渐褪去,陵容在心里骂了一万遍,恨不能让皇上和甄嬛两个人都尝尝这痛苦。
第二日一早,乐道堂外便有守卫来看守,没有皇上的赦令,谁也不能出入乐道堂。
好在昨夜宝鹊又跑了一趟太医院,拿了足够的药材回来,以保证陵容在小月期间能养好身体。由于宝鹃进了慎刑司,这乐道堂内人就更少了些,宝鹊和宝鹃关系好些,总是一个人拿着陵容绣给她们的香囊发呆。
陵容有心和殿内几个伺候她的人聊聊,但是都因为身体情况拖延了下去,此时无论宝鹊和小池子是否是别人的暗子,她在面上都要做出倚重甚至感谢的样子来,毕竟二人为她奔走,总不能叫下人寒心。
又过了几日,陵容的身子已经大好,本想借着这个由头和几个人好好聊聊,却没想到皇上先带了莞贵人过来。
陵容不得不简单休整一下自己,为了看起来更苍白些,还吩咐照水故意画些艳丽的妆容。
她早早候在正厅,等皇上一来便给皇上和莞贵人请了上座。那两个人心安理得受了陵容的请安,但这次倒是没有为难了,立刻便叫了起。
“安妹妹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