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爷?”
贺强有些意外,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名不该属于这里的人。
两人明明约定今日午时出发,怎么提前这么多时候来了?
秦四爷站在人群中第二排,朝贺强微微点头,随即目光移开,像是不认识一般。
“你们中,有谁是做白事的吗?”贺强起身,走出屋内对着院中人群道。
他把给马奎的那十个大洋取了回来,又添了十个,“人死为大,怎么也得让这娘俩入土为安。”
“给他们挑两副好棺材,一起葬了,剩下的钱就当劳苦费,有人接吗?”
人群中一老人站了出来,说只收十个大洋。
这老人是街角白事铺的,平常话少,办事牢靠,靠白事养活了两个好大儿。
“老人家,十个大洋够吗?可不能让你折了本。”
老人摇头,他棺材本已经有了,挣点亏点对他哪有区别。
至于后人。。。。。
三年前参军,死完了。
“按规矩来说,要烧倒头纸、报丧、入殓、吊唁、破土、摔老盆。。。。。,就是现在这世道,后生,这些我都要省了,你有意见没?”
贺强自是没意见,能入土为安,在这世道就是最大的幸运。
又接着,借来一板车,马奎一个人拉着他娘、亲弟弟,去了白事铺,四磕八拜,扶着两人躺进了棺材。
做完这一切,还来不及用餐,时间已经快到正午。
“马奎,我们该走了。”贺强在旁边道。
妇人渡劫,没过去,人走了。
现在,该他自已了!
马奎抹了把眼泪,亦步亦趋的跟在贺强身后,他现在不叫贺强叔叔了,叫爹。
贺强,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胡同口,果然,秦四爷带着五六号人,已经早早候在了那里。
见到有两人前来,秦四爷仿佛并没感到意外,他指了指身后的黄包车,恰好也正是两架。
“上车吧,要是此行顺利,能提前半小时到,还能在车站喝碗馄饨。”
“要不顺利。。。。”
他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要真不顺利,就只能喊那老头多存两口棺材,凑吧凑吧到时候还能一起下葬,一家四口,保证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