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看这件事还得从魏家入手——只要魏家不同意退婚,窦家就不可能和纪家议亲。到时候纪家肯定会yin*魏家退亲的,只要我们抓住了魏纪两家的把柄,我们就占了大义,五伯父就休想把我嫁到纪家去。”
陈曲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指责纪家破坏您的姻缘……这样一来,就算是五老爷想和纪家联姻,也背不起这狼狈为奸、迫害侄女的名声!”
“不错。”窦昭笑道“魏家背信忘义,纪家持强凌弱,我就能以此为借口,从此古佛青灯,再也不论婚嫁。看在西窦一半财产的份上,我相信二太夫人会说服五伯父把我留在家里的。”
陈曲水却担心道:“如果纪家和魏家这样拖下去呢?济宁侯年纪不小了,家中又没有主持中馈的人,魏家不可能这样耗下去,最多今年秋天,这桩婚事就得有个着落了。”
窦昭笑道:“那你觉得纪家会这样和魏家耗下去吗?”
陈曲水不解:“拖着只可能对纪家有利,毕竟他们没有道理的一方。”
“纪家的人要是这么想,又不会做出这种夺**室事来了。”窦昭冷笑“纪见明长成这样,你以为纪家的人没有一点责任!”
陈曲水苦笑。
窦昭道:“你帮我邀请济宁侯到家里一见吧!”
“是这里还是静安寺胡同。”
“自然是静安寺胡同。”窦昭道“这里毕竟是五伯母主持中馈,行事多有不便。”又道“你顺便给宋墨透个口风,最好让他觉得我虽然伤心欲绝,却还是希望能挽回自己的婚事,免得他掺和进来,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陈曲水点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窦昭送他至垂huā门,却碰见了纪咏。
“纪表哥!”窦昭和他的招呼。
他脸色通红,支吾着应了一声,目不斜视,昂首阔步地和她擦肩而过。
窦昭又好气又好笑,问送纪咏的小厮:“纪表哥来做什么?”
小厮笑道:“五老爷今年难得沐休,纪编修特意过来给五老爷问安,说了些学问上的事。”
窦昭“嗯”了一声,回了正院。
纪氏正和五太太说着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看见她进来,两人齐齐打住了话题,不约而同地朝着她笑道:“回来了!”
窦昭笑盈盈地上前给两位伯母行了礼,挽了六伯母的胳膊。
六伯母身子身僵。
五伯母却笑道:“你看,你们这样站着,就像一对亲母女。”
六伯母没有做声。
窦昭嘻嘻笑,待管事进来请五伯母示下,她拉着六伯母进了西厢房,端了自己做的桃酥招待六伯母。
六伯母表情显得有些晦涩,她拿着桃酥,轻轻地拍了拍窦昭的手,低声道:“寿姑,若是六伯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原谅我。”
窦昭明白。
一边是她,一边是娘家的长辈,她夹在中间很为难。
如果纪咏不堪还好说,至少六伯母有反对的理由。偏偏纪咏少年中第,是世人眼中前途无量的探huā郎,六伯母的那些理由,根本不是什么理由。
她笑着靠在了六伯母的肩头,嘻笑道:“儿不嫌母丑。您放心好了,就算你把说好了留给我的金项链给了十一嫂,我也不会怪您的。”
“你这孩子!”纪氏抚着窦昭的头发,心中更是酸楚,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若是纪咏敢有丝毫慢怠窦昭的地方,她就是和嫂嫂撕破了脸,也不能让窦昭受委屈。
她不由喃喃地道:“你别担心,你会过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