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骇然。
骇然过后,他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自作聪明地抬举宋翰。
太子想到了辽王。
太子的生母去世得早,他早年间曾得到过万皇后的照料。万皇后母仪天下之后,待他一如从前般恭敬中不失慈爱,他对万皇后也当是自己的生母一样。可辽王却……这几年越发地咄咄逼人起来。他有时候不免会想,这其中有没有万皇后的暗中推手呢?
可这念头他只敢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包括和他最亲近的太子妃。他也不敢说。
太子想到宋墨那略带苦涩的笑容,突然对宋墨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来。
宋墨遇到了这样的事,的确也只能苦笑。
他在书房里打着转,寻思着若是有机会能再找宋墨说说话就好了。
宋墨在司礼监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就到了午膳的时候。
宫里的饭菜本来就不如家里的可口,他哪里还吃得下。
下了衙。他又去了陆府——宁德长公主为宋翰保了桩这么好的婚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登门向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道谢才是。
宁德长公主见到他的时候很高兴,笑道:“我这也是为了自个儿。你不必放在心上。好生做你的世子,不要被别人拿捏住了把柄就是了。”
“姑舅老表骨肉亲。”宋墨笑道,“我没有兄弟手足,几位表哥就是我的亲哥哥,有什么事。长公主只管让他们吩咐我。”
宁德长公主很是满意宋墨的说辞,问起蒋琰的事来:“你是准备把她留在家里。还是想再给她找个女婿?”
想到长公主成功地为宋翰说了门亲事,宋墨直言道:“她还年轻,如果能再嫁个合适的人家,最好不过了。”
宁德长公主笑着点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留了宋墨晚膳。
宋墨心里惦记着老婆孩子,推说吃过了才来的,方才脱身回了静安寺胡同。
他先去给窦世英请安。
结果窦世英在东厢房。
他又去了东厢房,把在司礼监打听到的事告诉了窦世英:“皇上要给皇长孙启蒙,何文道推荐了杜加伦,皇上却觉得杜加伦为人刻板,看中了行人司的陈荣。陈荣的父亲曾和戴建是同年,在翰林院的时候为讲筵的事有了罅隙,陈荣的父亲还因此而辞官回乡。戴建就推荐了您……”
而窦世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索性顺水推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想让窦世英上。
窦世英听着顿时火冒三丈:“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若是成了,就和陈荣成了仇家;若是不成,落下个趋炎附势的名声,岂不要把同僚给笑掉了大牙?”
站在窦世英的立场,宋墨当然觉得窦世枢这么做不地道;可站在窦氏家族的立场上,他却觉得窦世枢的作法无可厚非。
他劝道窦世英:“五伯父也是为了您好。您既然不愿意,推辞了就是了。”
窦世英点头,道:“我去趟槐树胡同。”
宋墨怕窦世英和窦世枢置气,道:“我陪您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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