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连剑夫子不由震了一震,眼角竟有些发红,忍了一忍,方道:“好,好,不想剑宗前辈还有衣钵传世。你很好,上来吧。”
周满只向那周光脸上扫上一眼,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到此时,其余诸人皆已试剑完毕,场中竟正好只剩下王恕与周满两人。
王恕看着半空中那卷轴上的名字,便苦笑一声:“我本以为我报名已经够晚,不曾想周姑娘比我还晚。”
周满是昨晚上才报的。
要试剑,她当然排在最后一个。
剑夫子见得周光,缓了一会儿,方才平静,对于这剩下这两人也并不十分在意了,只道:“就剩你们两个了,赶紧上。”
于是王恕走上前去,从剑童子手中接过木剑。
他身形萧疏,长指清癯,气质却迥异于先前任何一人,握剑时不似握剑,倒更似折梅在手,浑然不沾半点刀兵之气。
乍一看,实在不俗。
然而上头立着的金不换已经开始皱眉,神情里隐隐露出几分忧色。
王恕持剑拱手为礼:“在下修为微末,还请剑童子手下留情。”
剑童子本以为这是谦逊之言,并未太过在意。
他们既是奉了剑夫子之命,让诸人试剑,自然不会太过分。
可谁想到,才与王恕交了三剑,便感觉其剑空有剑形、并无剑力,待要收势已来不及了。
只听“啪”一声交剑脆响。
剑童子一剑竟将王恕手中木剑挑飞!
王恕退之不及,避也不及,竟被倒折的木剑剑尖划过手腕。
纵使木剑锋钝,可奈何速度不慢,一下已划破手腕。
一道血痕顿时渗了出来。
剑童子自己都愣在当场。
参剑堂前众人更是从未见过输得这么快的,连剑童子三招都接不了,还伤了自己,简直匪夷所思。
唯有王恕自己,似乎早知这般结果,并不惊讶。
他看起来甚至称得上平静,只将手腕伤处按住,向那剑童子笑一声,还宽慰对方:“不怪你,是我本无根基,一向如此。”
那剑童子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
上面的剑夫子却是瞬间眉头紧蹙,只道一声“见过差的,可没见过这么差的”,竟直接遥遥抬手,隔空一道灵力落在王恕身上。
片刻后,面色便难看至极。
剑夫子道:“你奇经八脉有七脉不通,根本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竟也敢来参剑堂!谁荐你来的?”
周满那日在义庄外只听王恕自陈是个废物,修为微末,可从未料想情况竟坏到这种地步。
奇经八脉有七脉不通……
这别说学剑,就是连最基础的先天境界都到不了。
然而王恕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难堪,只平静道:“蒙一命先生传授医道,乃一命先生所荐。”
剑夫子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杵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有千万般的怒气在里面涌动,然而最终并未炸出来,只铁青着脸道:“一命先生曾救过老夫一命,按理说老夫不该为难他的弟子,可参剑堂有参剑堂的规矩。我不强行赶你出去,但你若要学剑,只可在门外旁听,不得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