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卫天冲继续大骂,只是话语简单,翻来覆去就那几句,甚至连照顾的内容在说几遍后都没新鲜花样了。
唐劫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等她骂了一会儿,总算远远看到侍月出现,对着自己点点头。
唐劫便走到卫天冲身边道:“小少爷,这事得赶快解决,我刚才看到侍月了,估计这事已经惊动了太太,这会儿正向这边赶呢。”
“什么?”卫天冲吓了一跳。
旁边侍墨却眼中一亮,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来了。
于是连忙道:“姑奶奶,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小少爷出生的时候,你都已经嫁到姬家去了,哪儿来的天天照顾小少爷?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卫家的少爷,不需要太太们亲自动手伺候,连奶水都有乳娘给的,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下人做什么?我估摸着你也就是偶尔来卫府一次,给了小少爷几块糖,不会就真把这当成天大的恩惠了吧?”
这话一说,大家起一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卫兰心说话实在没谱。
“你!”卫兰心气得从地上坐起来:“反了,这真是反了!卫家的奴仆都是这么混帐的吗?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教养?真是一群没良心的,这郑书凤连自己儿子和仆人都教不好,还管什么卫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卫家啊,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的,全都是些肮脏腌臜的货!”
她这边骂得痛快,远处却已响起一个声音:“哎呦呦,这话说的,书凤怎么得罪妹妹了,要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卫兰心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郑书凤已从远处走来,身边还陪着两个人,竟然是卫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
卫兰心大惊失色,只见老太爷一顿龙头拐,哼声说:“哭哭啼啼,追打撕骂,泼妇骂街,口出无状,诽谤自家,成何体统?卫家的颜面都要让你给丢光了!”
旁边老太太也是叹息道:“肮脏腌臜……兰心啊,你好歹也是卫家的女儿,怎的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卫兰心大急:“爹,娘,我不是在说你们……刚才那是一时心急口误……”
郑书凤冷笑:“妹妹一时情急说错了话,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会计较。可是跑到这静心园来打砸又算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来找冲儿论理……”
“论理需要把我给冲儿买的松梅瓶砸了吗?论理需要把我们家的青山图毁了吗?论理需要把我儿子的头打伤吗?”
郑书凤虽然刚来,却只一眼就看到这静心园被卫兰心毁成了什么样。
这简直是马贼进村啊!
她儿子房里的东西都是她郑书凤亲手为儿子挑选的,件件都是精品,布置要清雅脱俗,讲究的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如今却被卫兰心弄成什么样了?
看得郑书凤一阵心痛。
作为一个实惠的女人,这心痛感更强过之前卫兰心骂她。
他心中愤怒,声音虽不大,语气却已是冰冷如刀,尤其是儿子竟然受伤了,更令她恼火不已。
卫兰心犹不服气:“是你儿子欺辱我儿子在先!”
郑书凤强忍着气,只是道:“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冲儿差他做事,虽有些于情不合,却于理无碍。而且这些日子,也有不少人向我们陈情,说子骞过来当仆学,却不事劳役,将来入学后,一仆二主,难以照顾,别说到时候照应不周全,就是那唯一的仆学也难以修炼,将来无论是否有成,只怕也会心有怨气,卫家白白付出这许多,却未必能得到期待的回报……”
说到这,郑书凤叹了口气:“即便是仙家,为了与凡人处好关系,也会开办学院,为天下凡人大开方便之门。我们卫家,又怎能将入学下人的意愿轻易无视?正因此,让子骞学些规矩,分担些劳作,我们也是赞成的。可惜……”
说着她摇了摇头。
先是付价极低,现在又一点活儿都不愿意干,别说是她郑书凤了,就连老太爷和老太太也看不下去。
那边老太爷已悠悠说了句:“这不适合的,终究是不适合。此事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句话如天雷轰顶,打在卫兰心头上,终于让她发热的头脑清醒下来。
卫兰心求饶般地看向老太爷:“爹,不管怎么说,子骞也是您的外孙啊,你不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老太太已哼了声:“子骞自然是外孙,可惜冲儿却是嫡孙。既然他们俩不能好好相处,自然只能选一个了。难不成那姓卫的我家不要,反去要那外姓的吗?再说卫家也教不出好孩子,这个外孙啊,麻烦你还是领回去自己教吧!”
老太太心眼小,却是没打算原谅之前卫兰心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卫兰心全身瘫软地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