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谢云初所料,谢氏找到了她想要的证据。
谢云初翻看两位知县和通判三人在长长的棉布上写下的血书,血书下是无数百姓的手指印。
两位知县的血书之上,将当地知州和前去赈灾的官员……在何地如何威逼利诱他们,写的清清楚楚,朝廷让人送往灾区的赈灾粮食和银两,竟是一粒一文也没有能送到百姓手中。
那些贪污赈灾粮饷之人更是张狂到,明言告知地方官员,他们的上头是两位皇子,是两位皇子授意这么做的。
“触目惊心啊!”谢老太爷用力攥着座椅扶手,“大邺的朝廷,怎么会腐烂成这个样子!”
“祖父,找到证据……可有惊动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
“六郎放心,我们的人做事很小心,利用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下面的人都在找证据之事在暗中行事。”魏管事说。
谢云初颔首,将血书叠好放在谢老太爷的手边:“祖父,血书先放在您这里保管,等闻喜宴前,孙儿再拿走……”
闻喜宴是殿试后,皇帝照惯例为新进进士所设之庆贺之宴,在宴会之上前三甲是要上前让皇帝认识的。
谢云初便是打算在闻喜宴,将此事毫无遮拦的抖出来。
“大伯……”谢云初看向坐在高几下的谢大爷,“这件事,大伯要装作不知,届时言语上若有冲撞大伯,让大伯受委屈的地方,还请大伯海涵。”
谢云初长揖同谢大爷行礼。
“你这孩子!快起来!”谢大爷亲自将谢云初扶起来,“你这计策,既能将此事抖出来为灾民百姓做好事,又能让谢氏更进一步,大伯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大伯高兴还来不及!”
“是了!”谢老太爷笑着颔首,“不管外面怎么看,只要我们谢氏自家人同心同德就好!”
谢二爷看了那血书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又听曾经大闹汴京的女儿……这一次要大闹闻喜宴,顿时就坐不住了。
“父亲,大哥……这件事情,让六郎去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谢二爷心慌都藏不住,“万一这大皇子和三皇子要是记恨六郎,对六郎暗下杀手……”
“这事由六郎挑破,六郎反倒是最为安全的,若是六郎出事就说明两位皇子心中真的有鬼。”谢大爷同自己的弟弟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但,若是六郎出事……两位皇子可以都往对方头上推脱呢?”
谢二爷这次是真的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若是六郎横死……是女儿身的事情根本就藏不住。
而且,一想到父亲那一番话,谢二爷就怕女儿要是死了他不能顺利继承谢氏大宗。
要不然就是陆氏死也不同意将谢云霄记做嫡子,他只能过继老三家的五郎。
“此次赈灾,是两位皇子的人负责,六郎将此事挑破,不管是谁对六郎出手……只要六郎出事,两位皇子都别想躲开这一身腥,两位皇子的党羽不会这么蠢,况且……赈灾之事只要被挑破,两党去处理后续事宜,争取救出更多同党保住自身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对六郎出手,再将事情闹大。”
谢大爷声音和煦同谢二爷分析的同时,又不免在心中感叹,自家二弟是怎么生出六郎和三郎这样聪慧的儿子的。
“大伯已经准备好了吗?”谢云初问谢大爷。
谢大爷颔首:“时间有些紧张,又不能做的太显眼,好在……安排到位置的人都已经安排了上去。”
谢老太爷看着庶长子和嫡孙,起身扣住两人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为了谢氏,辛苦你们二人了!尤其是六郎……最近身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