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路,宛如一条蜿蜒的黑飘带,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山路两旁,茂密的树木像沉默的卫士,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宁静。
夜风轻轻拂过,带来山林的清新气息,也夹杂着一丝丝凉意。昆虫的鸣叫和偶尔传来的动物声。
脚下的路面崎岖不平,布满石块和杂草。每一步都要谨慎,以防摔倒或扭伤。
江染走在前面,大大的登山包背在肩上,几乎遮挡了她的背影。她的每一步都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事先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还叫上了计程车来到离我家30公里的郊外,准备处理掉这一切。
我跟在后面,一边手拿便携式兵工铲,一边在后面帮忙抬着着登山包。她背着将近七八十公斤的重量,喘着粗气,一点也没歇着,领着我走进山后。
我们来到一片竹林空地上,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泥土不是很坚硬。我将浑身力气踩在铲子上,开始向下挖。
将近两个小时后,我们身上挂满泥土和竹叶,疲惫的顺着山路走出来。登山包和兵工铲都跟着一起埋进去了。我虽然明白江染的用意,但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不菲,有点心疼。
深夜江染在我家住了下来,据说和爸妈那边交代好了。我虽然不情愿,却是没有办法反抗。她睡在我的房间,我睡在沙发上。
她说喜欢我,我却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她糊弄过我太多回了,无论她现在是报警还是直接对我动手,我都只能屈服。
我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她不愿意告诉我。当然我没有放弃,只是暂时的与她周旋。如果有机会,我想将她一击毙命,绝对不会再出错。
第2天是周末,我睡眠很浅,不到7点就起来了。江染已经在厨房做早饭,她盘着头发,右侧太阳穴贴着医用纱布。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仰着头琢磨了一会儿,窗外透进来的晨光,让她的脖子和脸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昨天好像没怎么睡着,找了一些事情干,不知不觉就天亮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打量客厅和各个房间,所有东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顿时我有一种隐私被侵犯了的错愕感,越发察觉出她的可怕。此时她还在厨房忙碌,嘴里哼着悠长的小曲。
洗漱的时候我揭开脸上的纱布,伤口充血,发红发肿,脸上的肌肉只要稍微一动弹就会传来刺痛。
在饭桌上,我提起哥哥的事。
她说:“不用去想这件事情。还有我去买了药,一会儿给你擦上。”
我咬咬牙,问:“你报警了吗?”
“怎么可能?你哥哥没有事,你我也会保护好的。”她笑了。
“我怎么相信你?”我紧紧地盯着对方,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但却一无所获。
沉默了一会儿,她眼睑低垂,搅拌着碗里的食物。开口道:“比起这个,我们一起去海洋馆吧。”
我皱起眉头,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做那些。”
“好吧。”
我思考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没有胃口动眼前的食物。一只强有力的手毫无征兆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打断了我。
这一掌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刹那间,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我惊愕地抬起头,试图看清出手之人,但眼前只有一片模糊。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冷酷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没有让你选择。”
“你…!”被打的是没有伤口的那边脸,但还是剧痛无比。我眼睛发黑,头脑几近晕厥。
“我现在是你的共犯,知道吗?”她一脸阴沉。“为什么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如果我将所有事情说出去,你哥哥,你的学业,一切都全完了。”
我说不出话来。
她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说:“你昨天还对着我哭了,不记得吗?”
我仿佛被戳到了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嗓音变得低沉下来,像是从喉咙里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我捂着脸,低声下气说:“抱歉。”
“嗯,原谅你了。”她点头。“过来,给你擦药。”
我乖巧的走过去,蹲在她身旁。
半个小时后,我跟着江染出了门,身上穿着她为我选好的衣服,花色T恤加上宽松牛仔裤,外面穿上米色衬衫,还特意让我穿了一对白鞋子。家里的衣服不多,平时也是胡乱搭配,该说不说,这样一看倒是挺清爽的。
她打好车,告诉司机去到某某地方。车子发动了,底盘低,所以有些颠簸。途中转弯时,车里的人不由的向左偏移。正巧江染在右,我在左,有一瞬间我们的肩膀碰到了,手叠在了一起。
我迅速抽开,没敢去看她。
我害怕她的反应。
然而直到到达目的地,她也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