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源源不断地从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将一大片衣物浸透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顺着衣角流淌而下,渐渐染红了身下的座椅。江染嘴唇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向前倾紧握住方向盘。
我们坐着车冲出别墅后一路加速,引擎声震耳欲聋,风声狂啸。黑色轿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在黑暗的公路上疾驰而过。车窗外的景色如同幻影般飞速后退,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我从来没见过谁把车开的这么快。
这时路过一处颠簸,我抓住车门把手,江染发出痛苦的叫声。
“哦,”她摸了摸自已的腰间,手上沾了一片血。“他妈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伤情已经到了不能无视的地步,因为怕她会昏死过去,我叫她停车让我来开。
“不行,至少再往前一点。”她拒绝了,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已。
眼看无法说服她,我只好脱下外套撕开后将布条缠在她的伤口上,扎紧时她疼的咬牙。
好在创面不算大,血很快止住了。
江染坚持了一个多小时,那之后才和我换座。我们在路边停车,身后并没有警察追过来的样子,紧绷的神经缓和,轮到我开车时速度明显慢下来,也平稳了。
我问:“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好吧,那就只能一直沿着前路,到哪里算哪里。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5点时分,远处的天空逐渐泛起一丝微弱的晨光,仿佛是大自然在告诉人们夜晚即将过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和安详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声打破这片寂静。
也许是肾上腺素的缘故,我们两个的脸上没有一点困意,反而非常精神。
江染问我:“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来?”
说实话,其实我自已也不清楚。或许是太久没见到她了,已经将她的暴行淡忘,那么我见她的理由是什么呢?是因为她要结婚了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此前我人生中的每一天像是在梦游一般,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而我则像一个旁观者,什么都不做,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直到5个月前遇见她,我尝到了各种各样疼痛的滋味,我怨恨,仇视她。
现在想来,是她让我感受到了真实。
然而这一个月里,我又慢慢回到原本空虚的生活,莫名的感到不适应。
这样的我是不是被江染驯化了呢?
我不知道。
但我现在觉得换一种方式待在她身边也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我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自已心里有答案。
我们找了休息站旁的一家小宾馆休息,江染没有带钱,我带的钱只够住一间单人。
本来打算把这些钱留到新的地方落脚用,考虑到要借地方清理伤口,我还是付了钱。
办理房间的时候,江染从口袋里拿出两张证件,我一看是江染和我的。奇怪。我的身份证怎么会在她手里?
江染把她的那张交给前台。
“张女士是吧?这是房间钥匙。”前台说。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前台递回来的身份证上的确写着张某某,照片有些模糊,但看得出不是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