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和李四紧跟在身后,顾宜风临走时犹豫了一下,交待了李四几句,李四应声往后院去,林攸宁是不打算住在侯府的,只是现在婶娘突然去了,府里有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林攸宁虽不用亲自过问却也要每件事情都听一下。
迟嬷嬷和意嬷嬷跟在一旁,林攸宁看着两人都没有什么精神,让她们去休息两个人却也不下去,只说要在林攸宁的身边看着,这样心里也能踏实心。
林攸宁明白婶娘这是突然之间就去了,两个人心里空落落的,结果事情才处理了一半,就见山梅脸色不好的进来了,待一听到是什么事情之后,林攸宁错愕了半响也没有回过神来。
“让人备马车,咱们现在就过去。”林攸宁没有多犹豫便吩咐出声。
山梅和海兰那边便忙着去准备马车,看到迟嬷嬷和意嬷嬷担心的样子,林攸宁便让她们也跟着一起去,婶娘那边最担心的就是顾二,现在顾二出事了,两位嬷嬷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林攸宁也明白大哥哥为什么让她过去,想来顾二那边怕是不会有好的下场了,连亲王都杀了,皇家的颜面要顾,所以顾二的命也保不住了。
现在她就这样过去,也算是见人最后一面吧,想到顾二与她之间的情份,也是大哥哥担心的吧。
其实也不用多说,林攸宁的心里都明白,所以什么也没有多问,一行人就这样坐着马车往咸王府去,顾宜风这边和赵五是骑着马车去的,所以就先到了王府那边。
咸王已经去了,咸王妃那边早就下了床,只有咸王世子一个,咸王世子却没有多少的悲伤,只让人把顾二给按住送进了大理寺,一边让人往宫里送信,要是细看之下,还能在咸王世子的脸上看到一些的兴奋。
现在咸王没有继承爵位的子嗣的,那也就只有他才能继承爵位了,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顾宜风到咸王府的时候,听说人不在就直接往大理寺去,而半路上的林攸宁一行人也被带着往大理寺去,在大理寺的里,顾二被关在牢房里,看到兄长来了,他扬起了唇角。
“大哥。”顾二笑的很开心,,“咱们兄弟终于出了口气,这事我早就想做了,可不能不送母亲最后一程,现在我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德哥那边就还要麻烦大哥了,大哥就当我这个做弟弟的再不争气一回吧。”
顾宜风双后背在身后,面上的神色没有变,鼻子却开始微微的变酸,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你是太不争气,有很多种办法,也不用你这样做,你这是害了自己,不是我们顾氏一家人的做事风格。”
“大哥,母亲就这样去了,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是自己害了母亲,不然母亲仍旧可以好好的,现在母亲去了,我的心里却是一直也放不下,也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大哥,我就这样死了也是个废人,到不如死之前也把该做的做了,咸王一直仗着身份,而不把咱们顾氏放在眼里,我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份力。”
“糊涂。”顾宜风喝断他的话,“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
“大哥,我就这样去了挺好,不然要一直活在愧疚中,你知道我是个没有担当的,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顾二跪了下来,“大哥,这一辈子,多谢你的照顾。”
语罢,也磕了三个头。
顾宜风背过身子不看他,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圣上那里我一定会去为你求情,发配到边关也好,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大哥。。。。。。”
顾二的话还没有等说完,那边林攸宁带着众人也来了,顾二看到来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坦然的笑了,“二妹妹。”
“二哥哥,你这是何苦?”何必为咸王那样的人搭上自己的命呢。
可是话到嘴边,林攸宁终是没有说出口。
顾二笑了,笑容璀璨,“二妹妹,以前是二哥哥错了,其实在你五岁的时候,二哥哥那个时候与孔氏那般,就该和母亲说,而不是还一直拖下去,是二哥哥做的不好,你可愿原谅二哥哥?”
活了两世,仍旧是二哥哥认错的声音,就像上一世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的也是二哥哥伤心的声音。
“二哥哥,我不怪你。”林攸宁低下头,声音哽咽。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顾二低下头,脸上有释然,有平和。
是这些年来顾二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大哥,二妹妹有了身孕,这里阴气重,你带她出去吧,我听你的,一定好好的活,你看这样还不行吗?”顾二笑嘻嘻的抬起头。
顾宜风看着他,“可算话?”
顾二用力的点头,眼圈都红了,“母亲去了,我现在还有大哥和二妹妹,我一定等你们救我出去。”
顾宜风却是不相信,只盯着他。
顾二也不避开,就迎视着他,顾宜风的眼里闪过痛色,转过身去,“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这才带着林攸宁她们出来了,迟嬷嬷和常嬷嬷在一旁抹泪,二爷懂事了,却没有想到二爷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这样的糊涂啊,那可是亲王啊。
林攸宁出来后一直也没有说过话,众人都坐到了马车上,马车里只有顾宜风和林攸宁两个人,林攸宁才靠近他的怀里,“大哥哥,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顾宜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力道大的林攸宁都能感受到大哥哥的伤心,“大哥哥,是不是你也感受到了?”
“老二不会活下去。”
“什么?”林攸宁惊呼出声。
“他今天的表现就能知道他没有打算要回下去。”顾宜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不管怎么做都留不住他,既然是这样,那便装作不知道吧,圆了他最后一件事情。”
“大哥哥,这样不行,不能这样。”林攸宁低哭出声。
明明知道对方要寻短见,却还要装不知道,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