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外,衙门还没有张榜,但候着的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有敏锐的,轻声谈论着沈家的状况,可到底不是官场中人,很多事儿都没有那么清楚,说一半藏一半。
更多的人还是把心思放在了春闱上。
那日宝安苑中,大出风头的是温辞,也有其他考生让大伙儿留下了印象,此刻纷纷议论着那些人能不能在榜上留名。
霍以骁从马背上下来,四处找了找,看到了霍以暄几人的身影。
霍以呈、霍以谙也在,围着霍以暄说话,离他们不远处,温辞和他师兄戴天帧也低声交流着什么。
霍以骁走过去,与众人打招呼。
霍以呈道:“今儿早朝上定是说了结果,不如先透个底?”
他这话就是逗霍以暄的。
话音一落,霍以暄忙不迭摆手:“别说,我要只听个结果,我现在就该坐在乌嬷嬷的厨房门口,才不来这里等。”
霍以呈以手做拳,抵着嘴笑。
霍以骁也笑,转头去问温辞:“乌嬷嬷今日做什么好吃的了?”
温辞道:“都是大公子喜欢吃的,还添了只八宝鸭子,我出来的时候上了笼屉。”
霍以骁交代隐雷送几坛酒去燕子胡同。
那酒都是温宴酿的。
以前存在温家老宅的地窖和西花胡同,自打搬进了自家院子,余下的也都挪了过来。
他们这出谈论吃食酒水,形容轻松自在,浑然不似有考生等着看榜。
有认识的,过来打招呼,请霍以暄中午聚一聚,也被暄仔以有约在先给推了。
其他考生站在一块,有人紧张不已、有人胸有成竹。
各种心境混杂着,直到礼部衙门的人到了,一下子融汇成了激动与忐忑。
饶是自认考得不错的霍以暄,脸上依旧带笑,但眼中却十分认真。
刷上浆糊,杏榜张贴。
官员们前脚退开,后脚,这一处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考生们拥上去,想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名字。
霍以暄没有挤进去。
霍以骁掏出了一团棉花给他。
“什么?”霍以暄不解。
霍以骁慢悠悠道:“你不是要自己看吗?那就塞住耳朵,省得有人急切地来告诉你‘名字在上头’或者是‘看了两遍都没找到你’。”
霍以暄一听就乐了,弯着眼直笑,他没有拒绝霍以骁的好意,撕下两块棉花堵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