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费了很大功夫才把柳素哄回家吃饭,吃饭的时候柳素对柳芽非常依赖,离张安民远远的。
吃过饭,柳芽借口要散散步,把柳素推到离家很远的小河边。
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和湿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演奏。
柳芽蹲下身,抬头看着柳素: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虐待你了?”
柳素摇摇头,抓着柳芽的手不放。
柳芽把手机给她,找出手写功能,让她在上面打字。
【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次别走了。如果不行,把我也带走,我不想跟他待一起】
柳芽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之前就跟她解释过。她骗柳素说自己在一家培训机构上班,需要经常出差,没法把她带走。
柳素这次不听劝,嘴里一直“啊啊”乱喊,有时也能蹦出一两个词。
柳芽算是听懂了:柳素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为了让她答应,她甚至还用了“恳求”和“拜托”之类的字眼。
柳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本这一个月,她觉得生活很美好,挣得也不少,而回归到她现实的生活里,她还是穷哈哈的苦逼一个。
面对这样的现实生活,她束手无策。
大二那年暑假,跟柳芽相依为命的柳素在地里干活时中暑晕倒,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高温中暑引发了脑血栓,医生说即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劝家属放弃治疗。
彼时张安民已经跟柳素离了婚,她们娘俩主要的生活费源于张安民一个月给的那点抚养费,当时协议等柳芽大学毕业后,他就不再支付任何费用。
事情发生后,柳芽厚着脸皮跟张安民打电话借钱,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恳求他先借三万块钱。
张安民当时有些为难,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考虑一晚。
结果第二天,张安民的小老婆打来电话,把柳芽痛骂了一顿,还说让老太婆早死早解脱。
之后再跟张安民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母亲这边的亲戚都不富裕,父亲那边的家庭条件倒是可以,但两人已经离婚,柳芽平素跟他们也不联系。
为了柳素,柳芽几乎每个亲戚都借了一遍,最后凑够两万元,把柳素转到县医院。
那半个月里,柳芽瘦了十几斤,整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下,她怕柳素挺不过去撇下她走了。
她想到了暴风雨夜里的小草,瑟瑟发抖,却无人为她遮挡风雨,不知是否还能看见清晨后的阳光。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半个月后。
那天张安民拿着五万块钱赶到医院。
向来注意形象的他,那天胡子拉碴,看起来很像是看了十岁。
柳芽抱着他哇哇大哭,尽管之前恨他入骨,此刻他成了救命稻草,黑暗里的一道光,她再也不是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张单子。
后来张安民又借来二十万,总算保住了柳素的命。
柳芽以为张安民良心发现,终于想起她娘俩的好了,后来才知道她那小老婆背着他转移财产,还在外面养小白脸。
等张安民发现的时候,财产已经被人家转了个七七八八,他手里没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