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并不姓余,之前听他说鬼谷先生是他的长辈,我还暗自猜测鬼谷先生也姓余,却原来猜错了。
我抱歉的笑了笑:“请余鹤先生莫怪。本宫只是想问,本宫带来的那些人——”
“哦,他们啊。”余鹤笑道:“公主带来的人都在外围,有童子安排他们的饮食起居,在下只让其中一名女子跟随进来,就住在旁边厢房,方便照顾公主的身体。”
“多谢。”
“请先休息吧,仆人们都随时伺候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即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这个余鹤,看起来是个不可一世的武林高手,做事竟然如此细致,将凌四安排在了我的身边,凌四一听见我回来了,急忙到这边来照顾我,她也已经大体知道了鬼谷中的情景,立刻让人送来一桶热水,服侍我沐浴更衣。
沐浴完毕,换上了鬼谷所准备了广袖月白长衫,倒是让人精神好了许多。
她扶我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说道:“太后,您的身子还很弱,属下去给你准备一些汤药。”
我看了她一眼,倒是难为她了,平日里只管舞刀弄剑的影卫,跟在我身边还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轻轻道:“好的。”
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耳边是一片万籁俱静的静谧,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每一声心跳,就伴随着一点隐痛。
不去想,不代表可以忘,当一切尘嚣嘈杂都退去的时候,那种隐隐的疼痛又一次浮上心头。
我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伸手抚摸上去,似乎能感到里面一阵一阵的异动,是那个孩子——在提醒我他的存在,在哀求我,让他继续生存下去,他想要活下来,想要生出来。
也许,连着我的心脉,他也能感觉到我心里的痛,和那一瞬间涌起的疯狂的恨意吧。
恨那个男人的绝,恨那个男人的断。
几乎连同恨得,连这个孩子,都想要一并丢弃了……
我颤抖着,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小腹——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了,我会如何?所有的痛苦,是不是都可以跟着他消失,我经历的屈辱,就可以像翻书一样彻底翻过去,忘记!
就在我心里颤抖着想着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是谁?
虽然我知道,鬼谷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得到这里,但这样的夜里听到这样的脚步声,还是让我有些担心,我起身轻轻的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那虚掩的窗户那里,一只手缩了回去。
“谁?!”
我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推开虚掩的窗户!
屋子里只有一盏很微弱的烛光,黯淡的烛光下,我看到了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双睁大的眼睛,带着一丝惊愕的神情看着我。
一时间,我和他都呆住了。
那眼神,好像很复杂,只是在这一瞬间,我就从那眼神中看到了许多东西,彷徨,无助,惊恐,那么多的感情在那双眼睛里,好像连那冰冷的面具都要活了!
他——
就在这时,凌四已经听到我的声音,从外面飞奔回来。
“太后!”
她一见到这个一身黑衣戴面具的人,立刻目露凶光,抽出链剑便朝着这边狠狠的一挥,那人立刻翻身闪开,只听“轰”的一声,链剑将墙壁和地面都抽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眨眼间,两个人已经翻身杀到了院子里。
此刻的凌四完全没有手软,手中的链剑带着虎虎风声挥舞如轮,好几次都擦着那人的身体划过,碎布漫天飞舞,招招凶险致命,而黑影却只是一味的躲闪,并没有还手。
他——是谁?
就在两个人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窗边,一惊,急忙道:“凌四住手!”
眼看链剑在凌四的手中抖得笔直,直直的刺向那人的眉心,势如迅雷无法再收回,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人的伸出右手,只见在链剑七寸出飞快的一点,只听当的一声,链剑顿时软了下来,他一手便握住了剑尖,缠绕两圈,将链剑的一半纳入掌中!
他们俩,就这样在院中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