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那时,那个葬身东陵的男人,也给了我一条不得不走的路,将我从绝路中驱赶了出去。
那么,这次呢?
从浴池中起身后,已经是深夜了,皎洁的月光洒在明亮的地板上,仿佛倾泻的流水,我身后拖曳的长裙轻摆,带着兰汤幽雅的香气一点一点的染开来,仿佛留下了一条令人心思荡漾的路。
推开延福殿的大门,慢慢走进去,依旧是白纱飞扬,如云烟缥缈。
而我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矮榻前,他正低头看着襁褓中熟睡的目光,那双光芒内敛的眼睛上盖着长长睫羽,也掩盖住了他的心神,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寂寞的无奈。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慢慢的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你见到他了?”
“是。”
“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可才一开口,他却又打断了我的话,干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最好不要为他求情。”
“……”
“你越为他求情,只会越让我想杀他。”
我的心微微一颤,只能沉默着低下头,咬着下唇不开口。
一只手伸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看着他,他的眼睛很黑,在这样晦暗难明的大殿中,再也不复过去的澄清,“如果不为他求情,你是不是已经没有话跟我说了。”
我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样专注的看着,连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默默的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开口,轻轻道:“南宫,你不能什么都要。”
他的目光一闪,指尖也微微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能什么都要。”
我慢慢的说着,朝他走近了一步,几乎贴上了他精壮而结实的胸膛,也感觉到了那剧烈的起伏:“要我,要这片江山,你怎么可以呢?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住在这个延福殿,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对南疆出兵,又何必还去关心,那座行且思会不会被战火吞没?”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如果你已经选择了,要逼我用玺,就不要再过问,我和他。”
说完,我轻轻的一抬头,将下巴从他的指尖移走,转身慢慢的走向大门。
可就在我刚刚走出两步的时候,手腕突然被重重的抓住,一阵巨大的力气猛的一拉,我猝不及防的踉跄着跌了回去,撞进了一具急剧起伏的胸膛里。
那双熟悉的手臂又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要你!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没有情深意切,没有柔情蜜意,却好像是咬着牙,痛得不堪的选择,我被他紧紧的锢在怀里,一时间也有些颤抖。
我要你!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话,这样的口吻告诉我。
这句话也像是一把刀,扎进了我的心里,而我忍着痛,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你要得起吗?”
抱着我的这具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下一刻,我已经被重重地推到了墙上,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冷得我一个哆嗦,可那滚烫的身体已经紧紧的压了上来。
他的呼吸已经全乱了,狂乱得好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在我的唇上,颈项间,胸口拼命的啃咬;衣衫凌乱得不成样子,缠绕在他的手上,只听“嘶啦”几声,我和他的衣衫碎裂着交缠着,拖曳于地。
他的身体慢慢的从破碎的衣服中挣脱出来,紧致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着蜜合色的光,拥抱我时,似乎也在微微颤抖,好像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下一刻,就会轰然崩塌。
我有些艰难的:“南宫……”
可剩下的话根本来不及出口,已经被他的吻吞没,他好像想要将我吞噬下去一样拼命的吻着我,那一口残余的气息被他予取予求,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而他,似乎想要用这样疯狂的欢爱杀掉我。
也许两个人这样的死去,就可以是一切的终结。
可是——
我轻轻地抬起头,目光颓然的看向了他身后,那突然被打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