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南宫煜猛的朝我们扑了过来,利爪如钩,直直的抓向我的咽喉,抱着我的人立刻一个闪身,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击,可南宫煜仍旧不甘心,还在不停的攻击我们,余鹤立刻上前,一枪将他阻开,回头看着我们:“快走!”
这个时候头顶已经开始掉落大块大块的石头,场面完全乱了,刚刚还在生死相搏的人这个人全都惊呼的往神庙外跑,那狭长的通道里挤满了人,不时有大石落下砸死砸伤了无数,地上鲜血尸体横陈!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而抱着我的这具胸膛此刻连起伏都没有,屏着呼吸拼命的往外跑。
身后,神庙已经开始垮塌,碎石滚落烟尘四起,几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几十个人就已经被压在废墟下,隆隆的巨响像是一条恶龙的嘶吼,就在我们的身后,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我们终于跑到了刚刚那个大殿前,此刻这里也是一片慌乱,而我才看清刚刚那个从大门上落下的青铜门竟然破了一个大口,似乎是被什么威力惊人的火药炸开了,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具下那双眼睛此刻充血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拼命往外跑。
终于,在大门垮塌的前一刻,他抱着我飞奔了出去。
可就在这一刻,我回头,却看到两对熟悉的身影正拼命的往外跑。
凌四和十一,因为凌四在刚刚的搏杀中受了点伤,十一几乎是半搂半抱着她往外跑,两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而他们身边,是沐流沙和那个熟悉的身影,我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个跛子,跑起来更是吃力,这时余鹤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帮着沐流沙一起扶着他往外飞奔,但仍旧来不及了,那个人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那巨大的神庙终于承受不住一般,轰然垮塌下来。
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一刻,凌十一抱着凌四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身后,猛的往前狠狠一推——
而在这同时,我看到沐流沙他们的身后,烟尘四起的通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明明如鬼魅一般,但在这一刻,他竟然一把将那人推了出来,而余鹤眼疾手快,立刻抓住沐流沙纵身一跃,躲开了一块巨大的石板。
当他们仓皇的回头,看到的是烟尘中一张熟悉的,淡漠的脸——
来不及说什么,甚至来不及去想,屋顶轰隆一声压倒下来。
整座神庙,在我们眼前化为乌有。
……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记忆中只有无休止的痛,伴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深入骨髓,无休无止,甚至连在梦里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好像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痛,还是痛……
即使还有意识,我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平时不会暴露出来的情绪,哭闹,挣扎,我不断的喊着痛,眼泪沾湿了脸颊,狼狈不堪。
一直到我被抱进了一具熟悉的胸膛。
那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不断捶打四周的手腕,温柔而不失力道的禁锢着我,感觉到我还想挣脱,他便用力的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脸颊贴在了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
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虽然还痛,但似乎已经不是那么无法忍受了。
就这样半梦半醒的混沌了不知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银色的面具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耀着,反射出淡淡的温润的银光,而面具下那双总是深邃内敛的眼睛此刻闭着,纤长的睫毛洒下长长的阴影,像是数不清的心绪。
我,躺在他温暖的怀里,那双熟悉的有力的手还环着我的腰肢,能感觉到他胸膛阵阵起伏,甚至还能感觉到阵阵心跳,撞击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抬头看着他。
上一次,这样醒来就躺在他的怀里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在南阳城,我从宛城负伤而回,醒来的时候就是被他搂在怀里,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一放开我,我就会不停的哭,那这一次是不是也是这样?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他也睁开了眼睛,对上我的目光。
两个人都沉默着看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一句话也没说,眼神中也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刻,帷幔低垂,窗外阳光灿烂,周遭暖意融融,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的感觉。
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开口:“好一点了没有?”
“……”
我点头,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好,断了手少阴心经,那种痛是不可能痊愈的,终我一生都会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
他突然伸手抓着我的双臂推开了我,我一时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起床,我这才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沉重,似乎是在生气的样子,看着我的目光也全然没有了刚刚转瞬即逝的温柔,反倒显得很生硬。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