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将在陈宫走的时候,也不可能张望着,上前拦住问道:“军师,我俩之间,谁先走,谁断后啊?”
若是真的这样,问话者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乃是那个想先撤兵的人吗?
现今的情况稍微有些尬尴,郝萌、廖化两人相视一眼,郝萌自思着,廖化乃是山贼出身,不能与己相提并论,但既然同为一殿之臣,在无军师明言的情况下,自己可以仗势先行一步,郝萌乃道:“元俭,…”
话未及说完,便听得廖化慷慨言道:“郝兄,汝之好意,化心领了,不过郝兄乃是主公重臣,不能有失,化自愿断后!”廖化说完,不理郝萌,转身便去准备军伍,以待历城陷落之后,拦阻颜良大军。
郝萌听得,心中既感动又惭愧,心说道,元俭这人,年纪轻轻的,想不到义气如斯!
看着廖化的背影,伸出的手掌已经够不到廖化了,郝萌呆了下,转身令麾下迅速出城,之后便率着数十骑军随后而进。
历城中军卒出城为颜良哨探所见,飞马来报,颜良闻之,大笑道:“陈宫为吕布军师,众人皆言乃是智谋高深之辈,想不到仅止于此,见吾兵强马壮,便逃向青州,哈哈…”
颜良当下令大军急速攻城,而自己则翻身上马,率着骑军追向历城逃兵而去。
由于陈宫见机,果断撤军,颜良追上断后之人廖化的时候,陈宫差不多已经快要至东平陵。
东平陵与历城之间,仅只有四十里地,骑马的话,很快就能到达,而步卒的话,就慢了许多,可能要花上几个时辰,方才能至。
廖化所率的断后军卒,多为步卒,少数骑军。
历城东门外不远,一处高地之上,廖化率着三千军势等候在此。
颜良绕城而过,来到这里眼见的便是廖化将三千人布成阵势,阻挡在此。
在这三千军势前是匆匆布就的各种拦马栅,横成交错,仅仅能够阻挡自己一波攻击,之后便是这些人的覆灭之时。
颜良心知若是此刻不理这些人,他们肯定会追逐在后面,干扰自己追杀逃兵。
既为断后之军,若不是心中抱有必死之心,何能阻截追兵?
如此一来,当斩杀此地领兵之将校,以瓦解军卒战意,方能麾军掩杀。
颜良心念至此,遂拍马向廖化冲了过去。
见颜良挥舞着大刀纵马而来,廖化心中一拧,发狠起来,同样挥舞着斩马刀奔袭向颜良。
颜良为河北名将,廖化自忖着或许不能敌之,但现在这种状况由不得自己,不能不出。让颜良率骑军而入之后,整个防线都将崩溃,何论阻敌?
颜良乜视之,量区区一员小将能挡自己哉?
拍马而上,大刀砍过去,廖化团身躲过,反手就是一斩刀。
颜良斜掠,大刀直取廖化肩膀,打算这样划拉下去,将廖化劈成两瓣。
廖化以斩马刀挡之,两件兵刃相击,廖化力不能及,全身一震,颜良大刀顺势砍进。
廖化双手紧握斩马刀狂劈,颜良哈哈大笑一声,大刀挟雷霆之势,直斩其身。
廖化眼见不能幸免,含狠怒砍一刀之后,弃刀滚落下马,拼命向旁边逃去。
颜良正待驱马上前将此人斩杀,忽听的一人叫喊道:“颜良,看箭!”
颜良悚然,侧向一物正激射而来,不能不遮拦一下,不然有可能因此受伤。
大刀横击侧挡,听得“当啷”一声,颜良张望间,觑得原来是一柄长枪。
喊话者乃是郝萌,他本来率军已经先行离去,但在路上,想起廖化不顾生死大事,愿为断后,心中有些自惭,遂率了数十亲卫,快马加鞭向着历城而来。
郝萌心中存着不能让廖化就这么没于乱军中,好端端的一个人,起码也得救回来的想法一路急驰,终于在紧要关头,将廖化救了下来。
颜良大怒,本来能将此人斩杀,不想旁逸斜出冲出这么一员战将来,不要命的将武器扔向自己,颜良不再矜持,麾军就掩杀过去。
今日若不将这两人斩杀,怎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郝萌率十数骑横掠而过,将廖化抄起,拨马就走。
身后颜良率骑军大进,郝萌越过廖化布防的阵地之时,口中狂喝一声道:“众军听令,起枪阵!”
枪阵是对付骑兵突袭的不二法门,骑军来势汹汹,若不能用长枪、长矛阻挡住,一旦被撕裂开阵脚,便是溃败、溃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