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若不能就此明心见性,陈翎是不会手忍舍不得射击的。
堂堂一员能够与张辽战得不相上下的大将,岂能留于袁绍或是曹操,还嫌两强主不够势大力广的吗?
张郃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敌将死,陈翎如此念道着。
牵招在后看的清楚,心中不忍张郃就此死去,纵马上前喝道:“儁乂,莫要踌躇,速速斩杀来人,攻入城中去!”
张郃听闻牵招之言,回首望去,便见牵招正持枪驰马而来,在他的身后,数十连弩手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后军陈翎号令,速射几人。
诸葛连弩威力极大,在如此情况之下,除非立即反叛,重新投入袁绍帐下,进得城中躲避,不然是闪不开此轮射击,定然会伤着。就算自己勉强抵挡住,可胯下之马,却避不开、躲不过啊。
张郃心中沉静,不知为何,总想着或许自己会死在这样的弓弩之下。
念及此,张郃一惊,手中的长枪疾袭王摩、夏昭两将,就欲擒拿住两人,归阵而回。
张郃的攻势展开,陈翎觑得,见其端的是一员勇猛战将,敌将被他攻得毫无还手之力,几番架拦之后,身上皆带伤。
沮授见牵招上前,听得他所言之语后,心中连连哀叹,知晓王摩、夏昭两将非是张郃、牵招两人之敌手,乃令人鸣金。
听闻城上响起鸣金之声,王摩、夏昭两将不敢再战,又因知晓张郃手下留情,遂匆匆一拱手之后,便向城中退去。
看着王摩、夏昭两人败退,张郃持枪仰天长啸,拨马而归。
此刻他的毫无遮拦,只等陈翎布置下的弓弩手速射而来。
那些弓弩手迟疑中,不闻号令之声,面面相觑,逐一放低手中的弓弩。
张郃驱马直入,来至中军盖下,向着陈翎抱拳说道:“末将力有未逮,不能擒杀敌将,望先生赐罪。”
陈翎号令大军攻城,瞭望了一番,见前军在牵招的指挥之下,向着城下攻去,微微点头,这才回过身对着张郃说道:“儁乂,心存仁义,顾念旧主,非是罪责,我岂能无故处罚?”
张郃愕然,放下双臂,挺身而立言道:“那先生布下狙手为何?”
既然张郃直言其事,陈翎也不在顾忌,呵呵一笑,说道:“以备儁乂投敌而去,非为其他。”
张郃作色压抑住怒气言道:“你视我何人?岂能一而在三的投降他人?”
陈翎见此,温言安抚说道:“儁乂,我身在众围之中,若不如此行事,岂是为将之道?”陈翎瞭望城下,前军死伤无数,在沮授的防御之下,这些原袁军降卒,被牵招驱使着上前攻伐,没有任何一人敢反身逃跑。
陈翎回首过来,向着张郃继续说道:“我知儁乂乃是真心降服,不过这些兵卒,”陈翎说着,用手一挥,把底下二万余军卒全部包括进去,接着说道:“他们可不似儁乂,各个都怀着莫测的心思,我岂能一一说之?”
“何况此时,沮授在城上,若不能强令之,我怕在其号令间,这些军士就能为沮授所用,一起反攻向我己身,若是如此,我则死无葬身之地!”陈翎冷寂着说道,他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忍,仿佛在他的号令之下,这些攻袭向城下的士卒,就是一些可以被舍弃掉的东西,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