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茫然着张大了双眼,听不懂陈翎在说些什么,辄尔怀疑着问道:“战船?你会制船?”
“不错!”陈翎傲然道:“主公,你是不知我也,吾幼年拜名师,求真解,加冠之时,已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看着吕布逐渐怒气上升的模样,陈翎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制战船,概莫能焉,在吾看来,易如反掌尔!”
“好大的口气!”吕布不怒反笑道:“某闻陈宫拜访于你去了,莫不是因此事而起?”
陈翎叹了声道:“公台的确为主公着想,我亦是知之,不过此事确有为难之处,吾就不强行为之罢了。”
吕布道:“公台尚未报于某知,且说来与我闻之?”
陈翎遂将前语讲出道:“郡内道路通达,不设关卡限制,聚民财,养军力,增商铺税,减百姓赋,遂国富民强,此乃万世之基,主公,你以为如何?”
吕布听闻悚然而起,惊讶之色布满整张脸面,手中书简掉落于地,仆上前拣起,吕布都如同未见,颤声道:“你,你好大的胆!…”
“你这政略一经实施,得罪的可是满天下的士族啊!”吕布双目怒睁,直视陈翎其面,准备继续说下去,陈翎打断吕布接下来将要说出的话,言道:“禀主公,琅邪已经照此办理实施了。”
吕布骇然跌坐下来,默默无语。
陈翎看着吕布,心中暗道,吕布这样的武夫都明白,都这样了,可见这一政略的确惊世骇俗,贻害无穷。
陈翎心中哀叹,为天下黎民百姓不平。
时至今日,大汉土地兼并严重,各世家大族占着广袤土地,锦衣玉食,不必为生活而劳苦,而黎民百姓却温饱无足依靠,卖儿鬻女便是当下时景。拿糜竺来说,刘备至徐州,能送出数千仆役,无数财物,这些都是打从哪儿来?还不是其家族有着田亩万顷,足以支撑奢糜花销,才会如此。
陈翎的政策中,其他不论,就是减少百姓赋税这一项,就触及这些人的要害、痛楚,整个大汉赋税制,虽则注明交付给予官府,但身为其佃农,在交付官府之时,也要交出一部分给这些人算作租金的啊!现在随着这政略实施开来,减少的不仅仅是普通百姓,他们这些人跟着也会减少的,百姓是好过了,他们就不好过了啊!
他们不好过了,就会把你视做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怎会来帮你争天下,夺九五之分?
吕布呆愣了半晌,问向陈翎道:“郡内民情如何?可有反叛迹象?”
陈翎道:“百姓皆欢喜,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心怀愤怨,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之相,秋季还未到来,收回成命即可。”
吕布沉思不语,忽问道:“若是照此办理,会如何?”
陈翎答曰:“尚未可知。”
吕布双目之中突现狠色道:“依你之策而行,…”
陈翎急阻道:“主公,不可!陈宫所言,确为实情,非为其他,…”
“哼!”吕布强言道:“下去吧,照此实施!”
吕布心中想到,既然百姓高兴,那么此策是得民心的,至于那些士族,吕布冷笑着,自己名声一向不佳,与之相比,袁绍、袁术是四世三公豪门子弟,曹操虽被称为寒门,但其先祖乃是汉相曹参,实乃是官宦世家,自己势单力薄,凭什么去争这个天下?只有百姓,只要民心所向,少了他们这些贵胄出身的人,难道就真的取不了汉家天下!?
陈翎苦苦哀求道:”前者乃是臣下糊涂,主公,三思而行,不能如此啊!”
吕布奋而站起,横眉怒斥道:“某志在天下,岂会在意这些鄙夫俗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