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儿媳来时正和阿渊商议着,待忙完近几日,想去一趟皇陵祭拜母后,还须求得父皇应允——”
昭真帝微微一怔后,笑着点头道:“好,朕晚些便将此事交待给礼部。”
谢无恙转过头,看了身侧之人一眼。
他还并未同昭昭商议过此事
太后目色欣慰,再看向儿子时,却是道:“既是追着儿媳茶来的,怎不见你的改口礼呢?”
昭真帝大为恍然——光想着赶紧喝上儿媳茶了,倒将这个给忘了!
原备好的东西,还在养心殿呢!
瞧他这事办得,糊涂!
昭真帝惭愧地笑了笑,随手就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宫人:“这个昭昭先收着,回头再另补一份,叫人送去东宫1
许明意愣了愣。
“父皇,此物儿媳收不得——”
这玉佩分量太重,乃帝王贴身之物,见之如皇帝亲临。
“都是家里的物件儿,有什么收不得的?”太后在旁笑着道:“他自个儿忘带改口礼,合该要罚双份的!快拿着1
昭真帝也笑着道:“母后说得极是,都是家里的东西,有甚可讲究的。”
许明意便也不再推辞:“多谢父皇。”
这个家,当真是个小家。
而既是陛下来了,她与谢无恙便未再急着离去。
一家人在寿康宫中共用了午膳后,小夫妻俩适才被太后娘娘赶回了东宫歇息。
次日太庙告祭罢,便开始准备起了回门之事。
一切自有礼部章程在,二人倒无太多需要忙活之处,只是难免要起了个大早。
许家为此可谓准备颇多。
上上下下,很是忙碌且欢欣。
尤其是东阳王,一早便起来选衣袍,修胡子,又叫人取出了那许久不戴用的金镶玉腰带。
“老太爷倒是比姑娘出阁那日瞧着还要高兴许多呢。”廊下,有仆从说道。
这且是含蓄的说法,确切来讲,姑娘出阁那日,老太爷的神态是同仇人上门无异——他们甚至做好了老太爷一声令下,就得抗旨把姑娘抢回来的准备。
另一名仆从白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一个是姑娘离开,一个是姑娘回来,你说哪个让老太爷更高兴?”
“嘿,这倒是1
老爷子的状态也非偶然——上到世子院许缙夫妇,下至许明时,也皆是将高兴二字刻在了脸上的。
一大早,许明时便带人等在了府门外。
等了足足个把时辰,听得下人来报,说是马车进了庆云坊,连忙下意识地就要去迎,走了两步又连忙止转—要沉稳。
直到马车来到府门外,男孩子才装作刚出来迎接的模样上了前去,抬手施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许缙、许昀夫妇也很快迎了出来。
“今日天儿不算好,起风了,走,去厅中说话1崔氏笑着催促道。
一行人便往前厅去,一路说说笑笑着。
天目也领着天薇跟在许明时身后,听着两只鸟嘀嘀咕咕着,许明时好奇地回过头去——说什么呢?
是天目在同天薇夸赞他吗?
许明意瞧见这一幕,不由在心底道了一句——嗯,应是在夸赞的,夸赞他人傻肉多,还管织坎肩儿。
这场回门宴,太子殿下难得吃醉了酒。
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于是许明意只能带着他在东阳王府歇了一夜。当晚,待从祖父的书房中离开后,耳边明时老妈子的絮叨还未散去,便又被母亲和二婶拉着说了许久的话。
“你明知自己酒量不佳,为何还要屡屡向祖父他们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