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理义知道韩佑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可心里还是有些没谱。
“韩将军,卑职敢问…您入旬城,是要办了张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要办了他。”
“可他是县府,体面的县府,又是京城下县县府,这…”
“县府应是体面的,可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这事,他办的不体面。”
韩佑耸了耸肩:“他要是体面,本校尉给他体面,他要是不体面,本校尉帮他体面。”
曹理义忧心忡忡:“张缇为官二十六载,京城也来过不少官员,从未有人招惹过他。”
“世上本没有路。”韩佑指着挂着白霜的地面:“有了腿,便有了路。”
“卑职非是婆婆妈妈,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救灾,将军要是施雷霆手段,叫旬城没了县府,怕是会乱。”
“乱不了,县府活着,早晚会死,县府死了,永远活着。”
“卑职不懂,卑职只知事有轻重缓急,救灾为重,杀贪官为轻。”
曹理义看了眼韩佑的脸色:“末将斗胆,敢问将军眼中,在您的心里,何为重,何为轻?”
“我说了,我不懂救灾,所以,救灾对我不重要。”
“那办了县府对您重要?”
“其实救灾和办县府,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县府对我很重要。”
曹理义一脑瓜子问号,看向陆百川。
陆百川也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装作听得很懂,冲着曹理义摇了摇头:“愚蠢。”
江追也摇了摇头:“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曹理义十分了解旬县的情况,知道如果真的抓了或者杀了张缇,那么兵备守备会不配合,而调集城中青壮民夫也会受到阻力。
想了想,曹理义壮着胆子说道:“卑职再斗胆说一句,就算查实了罪证,也应救完灾再图之。”
“我当然没那么傻。”韩佑没好气的说道:“救灾之前先杀县府干什么,又不是出征。”
“那您的意思是?”
“要么,让他卷铺盖走人,要么,跪下当狗。”
曹理义双眼一亮:“您的意思是,走狗烹?”
“烹你奶奶个腿儿,利用完了我办他。”
“您不是跪下当狗吗。”
这就是韩佑对武将无奈之处,纠正道:“是我说让他跪下当狗,不是我跪下当狗。”
一夹马腹,韩佑大笑道:“我不了解县府,但是我了解百姓,没了一个活着却永远见不到的县府,本少尹一样能集结青壮民夫,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