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时候,老瓜突然对何树说:“能不能帮我个忙?咱俩跟线长商量商量,就换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看着老瓜干瘦黝黑的脸,往下滴着水的衣裳,何树其实觉得换一个小时也没什么。
“我晚上给你洗脚给你洗衣服,我就想在这边凉快一会儿,求求你了,你就当积德行善。”
“不用,你不用给我干活。”
虽然厌烦老瓜,但他的年纪在这儿了,何树刚要起身,对面的陈河抬起了头。
“坐下,有事让线长来说。”
何树看看陈河,略微想了一下,就听话坐了回去。
老瓜不敢在这里待太久,见叫不动何树,拖着步子回去了。
陈河很少主动管闲事,他在监舍里,乃至整个监狱里,都像是一个一直超脱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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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冷漠跟以往何树上学时的那种冷漠不一样。
何树是被人排挤后,强装不在意的冷漠。
而陈河这个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会让人感觉他是真的对这个世界冷漠。
今天陈河突然开口了,管了他从不会管的闲事,让何树有些意外。
他看了陈河好几眼,陈河都没有搭理他。
老瓜回去自己的位置后不久,就喊了线长过去,何树以为他要说换岗的事,结果却听他报告说是熨烫机坏了。
却在线长去检查的时候,突然扯下了那条滚烫的蒸汽管子,将喷出的滚烫热气对准了线长。。。。
何树只听见几声惨叫,扭头望去,熨烫那边的大间雾气弥漫,有人在里面惨叫不止。
工厂内值班的狱警冲了过去,其他人也有趁乱到处乱窜。
警铃瞬间响起,一批狱警持防具跟电棍进来,所有人都原地蹲下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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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的根本不劝告,直接放倒。
何树心脏砰砰的跳着,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狱警这样,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很快,他们这批在外面流水线的犯人一个排一个被叫到了外面操场站队。
周围有狱警带着枪看守,不准动,不准说话,如此严厉的情景是何树第一次感受到。
顶着烈日,但随后看到从里面陆陆续续惨叫着抬出来的人后,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寒气。
老瓜是最后一个被抬出来的,他的脸被车间里的随处可见的布料子蒙着,但上面已经被血迹浸透。
那双补了又补的破鞋,只剩下一只套在脚尖上,另一只不知掉到了哪里。
之后的一段日子,取消了放风,取消了工厂的劳动,也取消了周六周日的福利。
他们每天都在闷热的监舍里,看电视学习,开会,检讨,写检讨书。
后来,随着一些风言风语的拼凑,何树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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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老瓜用喷着滚烫热气的管子,烫伤了十几个人,然后又想把自己的头塞进去,蒸汽阀被及时关闭,但他的头脸还是被严重烫伤。。。。
何树听完寒毛直竖,他想象不出来,如果老瓜有这种勇气,平日里为什么不敢反抗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老瓜不是伤的最重的却抢救无效死了,他还拖了十几个人陪他一起遭罪,其中还有两名狱警。
听说线长全身烫伤面积达百分之八十,但依旧活着,不过何树知道线长也完了。